房俊的脸,赫然出现在画面中。
模样凄惨的丁禾擡起头,没有意外,甚至还主动打了声招呼。
「真不错,没想到还能见到亲人。」
房间的爷们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
「很遗憾啊,机关算尽,还是没有逃掉。」
闻言,丁禾哂然一笑,隔空对话,不以为意道:「尽人事,听天命。没什幺好遗憾的。」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还好你没有下跪求饶,不然我会很失望。」
房俊同样在笑,只不过笑得没有丝毫温度。
「求饶?求饶哪有用。每一个犯罪份子在被捕时,都想求饶,可是会有作用吗?」
嘴角流血一只眼模糊的丁禾像是在普通的聊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其实我坐在这里……」
他停顿了下,笑了笑,「感觉还挺复杂的。」
的确。
他是一个律师。
律师的职责,就是捍卫律法的正义和公平。
其实在成功离开神州,抵达法兰克福后,他有很多种可能更加稳妥的选择。
但是他没有这幺做。
他见识过太多逃亡多年而一直生活在煎熬中的犯罪分子。
这些罪犯最终被捕后,反而一身轻松。
所以他将一切交给了命运。
命运也给了他答案。
没有后悔。
至少不用再想方设法的对父母进行欺瞒,连累双亲一起西躲东藏担惊受怕。
再者说。
以己身验证律法的正义,对于一个律师来说,应该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荣光。
「房俊,房嫒是我杀的,我认罪。送我回去吧,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
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丁禾做到了。
所以他平静且坦然。
可是作为受害者家属,房俊肯定没法这幺轻描淡写。
「丁禾,你是一个聪明人,为什幺这幺天真。我真的只是想让你死,你觉得我会大费周章的把你弄到金边去吗。」
屏幕里,房俊咧开嘴,笑容令人胆战心惊。
「你施加给我姐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在你的身上。」
「房俊,你应该感谢我。你我都清楚,房嫒对你来说,对你们房家来说,是一个污点,是一个累赘,我是帮你们……」
「丁禾,你还真是没有人性啊,律师都这样?眼里只看得到利弊,没有感情?」
房俊打断道:「她再怎幺样,也是我姐。」
这时候,倒是姐弟情深了。
丁禾没有去辩驳,靠在椅子上,「你想把我怎幺样?」
房俊没说话,貌似在思量。
「……血奴怎幺样?你的身体,你的器官,应该还能拿来做点好事吧?或者说泰国的人妖市场?你这个样子,稍微改造一下,应该会很受欢迎,亦或者,去畸形秀?」
房俊的笑容逐渐癫邪。
「你想要哪种?选一个?」
手段同样丧心病狂的丁禾面带笑容,摇了摇头,「真是变态啊。」
房俊显然不是开玩笑。
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这位注定身败名裂甚至将万劫不复的大律师依然没有任何不安,镇定得难以理解。
「不好好招待你,怎幺告慰我姐的在天之灵。」
丁禾始终在笑。
「房俊,我知道你们房家能耐,收拾我这幺一个小人物,易如反掌,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的罪行,轮不到你来决定,自然有法律去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