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行天道(五更合一)

「元婴魔云笼罩之处,便是困阵,没有他们的首肯,谁也出不去。你便是有传送阵器,也无法生效。」

「那该当如何?!」

魔墟修士这边乱作一团,然而洞渊宗这边的修士,此刻却异常平静。

他们原本就以为自己要死的。

如今宋宴和林轻的出现,似乎能够让战况从一败涂地,变成两败俱伤。

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不是么?

只是,可惜了宋宴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一片大好的仙途,要葬身于此地了。

此刻,两方修士,已经彻底停下了厮杀争斗,魔墟修士四散奔逃。

洞渊宗修士之中,那些出生入死的挚友,相视而笑,互相拍了拍肩膀,携手同游的道侣,紧紧握住了双手。

同门兄弟姐妹,师徒祖孙,并肩而立。

整座战场仿佛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宋宴的剑光落下,章兴名躯体之中,那毁灭的气息,也达到了最高点。

「所有人,都给我章兴名————陪葬!」

在这最后一刻,他望向宋宴。

企图从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修士脸上,看到惊愕、恐惧和后悔。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双,丝毫不带感情的冰冷眼眸。

其中金芒涌现,隐隐约约,还有一缕梦幻般的辉光。

咚—

想像之中的灵力爆鸣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雨珠落入水面的声响。

章兴名的耳边,一阵嗡鸣,挥之不去。

他瞪大双眼,躯体僵硬麻木,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眼前的景象,如同镜花水月,随着一道隐隐约约的波纹荡开,一切都消失不见。

「..

他彻底陷入了恍恍惚惚的呆滞之中。

自毁金丹的气劲,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

到底是————

不光章兴名,战场上的所有修士,都愣在原地,魔墟修士也不再奔逃,遁光缓缓散去,望向宋宴。

目瞪口呆。」

————幻术么?

不,不是的。

幻术,难道不是只能让中招的那个人看见幻象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亲身感受到过那金丹毁灭的气息。

这一刻,行天道剑域之中,所有剑气忽的汹涌而起,在他周身浮动的滚滚紫气,也徐徐流动起来。

不知何时,求仁已经悬在章兴名的头顶,将所有的剑气、灵气、还有那神秘的紫气,一一卷来。

剑气消散,行天道剑域自然缓缓散去,十四柄飞剑也一一飞回,合入无尽藏中。

一时之间,宋宴的气息开始迅速下落,紫气合虚真诀的虚弱感也涌了上来。

似乎也已油尽灯枯。

章兴名低下头,虽然金丹自毁恍然如梦,可是身上的剑痕,却一道都没有消失。

随即他又僵硬地擡起了头,望向天空。

与他一同擡眸望去的,还有洞渊宗上下,千千万万的两道修士。

那道剑光之上,大日虚影徐徐升起,随后又落下,月轮虚影随之高悬,万千星辰紧紧追随。

诸般天象,轮转不息。

宋宴的手缓缓擡起,指尖一道璀璨金芒迅速汇聚,其状锋锐,其势肃杀,正是一抹剑道真元。

天象汇于剑身,求仁倏然落下。

同一时刻,剑道真元也脱手,瞬间贯穿了章兴名的额头。

在这一刹那,剑气牵一发而动全身,叠刃瞬间引爆了全身的剑痕。

轰—!

两道剑光在此刻交错,剧烈的轰鸣之声响彻山野,纷乱剑气化作大风,向四面八方荡开。

」..——」

片刻之后,灰云黄土随风而散,从中显露出那道年轻的身影。

尘埃落定,章兴名的尸身支离破碎,全无生机。

他死了。

「嘶————」

洞渊上下,群修怔然。

一片死寂。

望着宋宴的身影,林轻虚弱的脸上,忽然笑了出来。

那笑容五味杂陈。

荒诞,恍惚,释怀。不可思议,如梦初醒。

没有想到,宋师弟此前说的「大话」,竟真的做到了。

浮玉峰山巅。

那胖胖的虎妖一双虎目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过他所惊讶的并非宋宴逆斩金丹,而是那恍惚之间,化去章兴名金丹自毁的景象。

「噫————」

陆遮目光从远处收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旁的蓑衣翁几眼。

嘴里小声嘟哝。

「蜃老,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大骗子。」

「你把龙珠赐给他了对吗?你明明就很照顾他。」

蓑衣翁闻言,想要辩解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解释起来费劲,最终还是没开口。

一时有些气闷。

「没那闲工夫。」

他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他自己寻摸来的,剑宗的因果,我可不想沾上半点儿。」

陆遮将信将疑地凑了过去,打量着蓑衣翁的脸,企图从他老人家的脸上,看到心虚的神情。

可惜,没有。

大虎掌摸了摸下巴:「不信。」

「你————」

另一处峰上,参天古树顶端。

带着面具的隐龙机要三人,一时都没有言语。

朱平方正襟危坐,执笔的右手擡起,膝上的玉牌,已经写了许多文字。

——

望见这一幕,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与朱立方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不同的眼睛之中,看见了相同的惊异。

筑基后期,逆斩金丹。

这种情况尽管少见,但他们二人在中域,不是没有听说过。

可对方才多少年纪?

应当只是晋入筑基后期没有多久,哪里来的底蕴。

在来此之前,其实两兄弟的潜意识中,对于这些边域小国,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轻视。

可是没有想到————

「不要走神,继续盯着。」

地字叁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戴着面具,也看不出脸上的神情。

朱平方闻言,浑身一抖,立时转回目光,盯着战场。」

「师傅————」

「说。」

「此事,要不要记录玉牍之中?」

显然,朱平方说的就是宋宴的事。

「嗯————

地字叁玖稍加思索,本想着此事与陈临渊没有什么关联,没有记录的必要。

可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有关玄帝的传闻,随即他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O

洞渊宗战场。

韩渊和李清风呆呆看着那惊世骇俗的场面,任由强烈剑气从身边吹拂而过,扬起烟尘。

刘天放收回目光,微微侧目,却发现,路玄龄也同一时间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奕奕神采。

不过路玄龄摇了摇头:「我已经为我们代天府寻得了最佳的徒弟,此人便由你们君山带走吧。」

刘天放白了他一眼:「本就是君山的徒子徒孙,我用你谦让?」

,路玄龄一时语塞。

元宝的目光还盯着宋宴的身形,手中酒壶缓缓放下,吐出了一口浊气。

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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