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人,妖不妖……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他的喉咙里滚出低沉的蛟吟,双目彻底化作竖瞳,死死盯住江行舟,恨意滔天!
「呸!」
一声怒啐炸响,楼船上众学子怒目圆睁,指着赵子禄破口大骂——
「赵子禄!你赵府勾结逆种,本就该满门抄斩!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还敢怪江兄?!」
「若非江兄揭穿你们赵家阴谋,整个江州府怕是要被你们祸害殆尽!」
群情激愤,声浪如潮。
陆鸣猛拍栏杆,厉声喝道:「你们赵家暗中豢养死士,勾结妖庭,证据确凿!薛太守抄家灭门,那是天理昭昭!」
韩玉圭冷笑:「你侥幸活命,不思悔改,反倒投靠妖孽,自甘堕落!如今这副半妖模样,还有脸叫屈?!」
更有性情刚烈者,直接拔剑出鞘,寒光直指赵子禄:
「江兄为民除害,是大义!你这逆种侥幸逃生,不躲在地沟里,今日还敢现身,真当我江州无人?!
纵然江兄不杀你,我亦杀你!」
赵子禄被江州府上千名秀才学子,给骂的劈头盖脸,无法争辩,满脸恼怒。
他猛地擡手,一道黑烟滚滚的卷轴自袖中飞出——
「嗤——!」
卷轴展开,墨迹如血,原本清正的儒道经文竟被污秽腐蚀,字迹扭曲如蛆虫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呵……哈哈哈!」
赵子禄怒极反笑,眼中血丝暴涨,面容扭曲如恶鬼,狰狞咆哮,声音如刀刮铁锈,刺耳至极。
「江行舟!」
「我不杀你……我要让你也尝尝——堕落成为逆种的滋味!」
赵子禄一声厉啸。
他猛地一抖卷轴,黑烟骤然暴涨,化作无数狰狞血手,朝江行舟抓去!
那血手之上,隐约浮现无数张扭曲人脸,皆是被污血文宝侵蚀的儒生残魂,哀嚎着、嘶吼着,要将江行舟拖入深渊!
「我要你……身败名裂!万夫所指!方解我心头之恨!」
「轰——!」
黑烟炸裂,污血文宝彻底展开,刹那间,漫天污秽诗词如狂潮喷涌,遮天蔽日!
——这原本是一卷【殿阁大学士】亲笔所着的【鸣州】首本文宝,蕴含浩然正气,可镇妖邪。
然而此刻,它已被彻底篡改!
「桀桀桀……翰林学士婓无心亲手所改污文,滋味如何?!」
赵子禄狞笑,声音如毒蛇吐信。
只见那黑烟之中,无数扭曲文字如蛆虫蠕动,原本清正的儒道文章,竟被硬生生篡改成,淫词艳曲、逆种邪论!
「圣人曰」被涂改为「妖主曰」,「浩然正气」被扭曲成「满腹淫秽」,污秽不堪,直刺文心!
更可怕的是——
这些污秽文字竟能腐蚀文宫、文心、文胆.!
但凡沾染者,轻则文气溃散,重则……道心崩塌,整个人沦为逆种!
刹那功夫。
赵子禄足下枯木,和江行舟足下一叶扁舟为中心,方圆数里之内,已经被《鸣州》污血文宝,散发的滚滚污秽之气笼罩。
无数污文,朝着江行舟挤压而去。
江行舟伫立一页轻舟之上,凝望着对面神色癫狂的赵子禄,周身被自己青芒才气笼罩,保护自身。
「嗤——嗤——~!」
污秽黑气如附骨之疽,疯狂侵蚀着江行舟周身的青芒才气,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黑烟翻腾间,赵子禄那张扭曲的脸若隐若现,眼中尽是癫狂与快意——
「江行舟!你的才气再浑厚,能挡得住一件殿阁大学士亲笔所书,[鸣州]级文宝的污秽吗?!」
「今日,你必成逆种!
受尽天下人的唾骂!」
污血文字如潮水般挤压而来,每一字都似恶鬼嘶嚎,欲要钻入江行舟的文胆,腐其心神!
然而——
江行舟立于轻舟之上,神色依旧平静。
他目光微垂,看着自己逐渐被黑烟蚕食的青芒才气,心中了然。
「难怪……」
妖王敖戾、无心宫主婓无心,如此自信,敢让赵子禄孤身前来上阵单挑,原来倚仗的,是这件被彻底污染的【鸣州】文宝!
婓无心果然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若换作江南水师的寻常举人,此刻怕要文宫崩裂、文心腐蚀、文胆开裂,被污染,沦为逆种文人。
但可惜……
他们遇到的是他,江行舟!
陡然间,江行舟袖中一道清光骤亮,
「嗡——!」
清光乍现,一卷古朴的画轴自袖中飞出,赫然是【鸣州】级《陋室铭》首本文宝!
画卷展开的刹那——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八字真言,浩然文光轰然爆发,化作数丈清辉,将周遭污血秽文硬生生逼退!
黑气如潮水般退散,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却再难侵入江行舟周身三尺!
——德馨文宝,万邪不侵!
然而……
江行舟的目光却未停留在《陋室铭》上。
他要释放的文术,并非这件首本文宝!
只是用《陋室铭》,护住自己周身不被污文入侵,为自己争取片刻时间——书写另外一篇惊艳文章!
他指尖一划,才气如刀,竟在虚空中凌空书写,另外一篇诗词文章——
「赵子禄!
此篇,才是真正斩你之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