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逆种文人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直取巨型楼船——放火烧船!」
他最熟悉此处情形,清楚这座水寨的命门所在。
江南水师十万雄兵,真正的战力核心,便是那一千艘墨家机关打造的楼船——
玄铁为骨,灵木为甲,船身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符文。
每艘巨型楼船皆配备三十六架破城重弩、十二门焚天火炮,更可借阵法之力凌空飞渡。
一艘巨型楼船,就是一座小型水上堡垒,很难攻破。
相比之下,周围上万艘艨艟斗舰则要差许多,只是用来载人载物。
此刻,这些庞然巨物正静静停泊在码头。
夜雾笼罩下,仅有零星灯火在甲板上摇曳——大部分将士已回岸休整,只留少数守船士卒。
「记住,专烧帆桅——最怕火攻!」
那逆种文人首领舔了舔嘴唇,袖中滑出浸满妖油的引火之物。
他满脸带着报复的狰狞!
金陵城韦观澜大人,恐怕万万想不到,太湖妖庭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主动攻击龙湾水寨!
夜风忽烈,带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咕噜噜——」
暗流涌动的水面下,数千名妖将妖兵怀抱着青黑色陶罐悄然上浮。
罐中黏稠的妖油泛着诡异的幽绿色,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嗖!嗖!嗖!」
陶罐如雨点般砸向楼船。
黏腻的油脂在船身上炸开,顺着桅杆蜿蜒流淌,将整片甲板染成令人作呕的暗黄色。
「什幺声音?!」
巡夜士卒的厉喝划破夜空。
太迟了。
逆种文人狞笑着掷出火折子——「轰!」
妖火遇油即燃,顷刻间化作冲天火浪。
那不是凡火,而是泛着青紫光焰的妖火,竟连玄铁锻造的船体都开始扭曲变形。
「敌袭——!」
警钟响彻水寨。
岸上营地顿时沸腾,无数士卒持戈冲出。
但见江面上,数千名浑身滴水的妖兵已然跃上正在燃烧的楼船。
它们挥舞着利爪,疯狂撕扯着熊熊燃烧的船帆,到处纵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十艘百艘越来越多的楼船陷入火海。
浓烟滚滚,将半片夜空染成血色。
天亮时分,晨光刺破硝烟,喊杀声终于散去,江面浮尸如萍。
三千妖兵尽殁,残肢断戟随波沉浮,将整片水域染成暗红——昨夜夜袭妖兵,尽数伏诛。
可这惨胜,却让十万水师鸦雀无声
他们和江南十府学子们,集结在水寨前,神情沮丧。
虽然杀了偷袭的妖兵妖将,但是水师的损失太大了!
刺史韦观澜面色阴沉,带着众太守,水师将领们,巡视被妖将夜袭纵火的龙湾水寨。
「报!」
司马杜尚军单膝跪地,甲胄上的血渍尚未凝结:「我军被焚毁楼船一百九十七艘,艨艟八百四十三艘,伤亡约百人!
诛杀妖兵三千零二十八!」
「昨夜是如何布防?水下未安排士卒?!为何会被妖兵,潜入水寨内,纵火烧船?」
话音未落,刺史韦观澜的佩剑已深深插入焦土,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
大战在即,他三令五申,要加强水寨戒备,以防出现变故!
这位封疆大吏的指节发白,却仍保持着可怕的平静。
「大人明鉴!
安排了至少三十人在水下布下暗哨.但是全部被妖所杀!
那些弟兄的尸首,连伤口都凝着冰霜!」
杜尚军喉结滚动,神情苦涩。
「夜袭之敌,至少是一位妖帅打头阵,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军暗哨杀了!
如今被它逃了!」
刺史韦观澜闻言,不由沉默。
在一名妖帅面前,寻常士卒机会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水下暗哨根本来不及发出信号,就被其诛杀。
这场夜袭来的太突然——江南水师太久未经征战,以至于有此疏漏。
杜尚军的声音在晨风中格外清晰: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