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江州府院,院君授课!

江行舟见他们如此友善客气,毫无为难之意,心头反而诧异,不疾不徐,一一还礼:「诸兄谬赞,行舟愧不敢当。」

这些人他并不熟悉,都是江州府的往届老秀才。

江行舟的目光掠过人群,不远处,在几个面色阴沉的年长秀才身上稍作停留。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却未敢上前,反而甩袖转身而去。

「那是老秀才案首李长利」

周广进压低嗓音,目光微闪,「江州十大世家之一的李氏嫡系,赵子禄的表兄,两家还连着姻亲。」

江行舟眸光微敛,唇角掠过一丝冷意。

江州府十大世家盘根错节,联姻如网,彼此勾连。这些人看自己不爽,倒也不足为奇。

这等人在府学院内毕竟只是极少数,只要不来挑衅自己,随他们去吧!

周山长负手立于廊下,远远望见这一幕,不由捻须,长叹摇头。

「这群老秀才,竟也会畏惧新人?!」

往年新生入学,府学门前必有一番大热闹。

老秀才们都会借着『迎新』,或出刁钻诗题,或令新人倒诵经义,甚至当庭挥毫,考校才思。

每每引得众人围观,喝彩声震瓦。

可今日——这帮老秀才竟如鼠避猫,缩首噤声,竟无一人敢上前刁难!

不过,想一想,这也不足为奇。

在这位提笔便是一首达府词的秀才案首面前,谁都要犯怵。这恐怕是江州府百年以来,最强的秀才案首。

周院君见无戏可看,便袍袖轻振,领着府院的数十位教谕、训导及教习,缓步踏入府院中央的明伦庭。

「院君至——!」

一声清喝,

庭中喧哗顿歇。

数百名青衿秀才肃然起身恭迎,待院君于主座落定,方齐整跪坐于团蒲之上,如雁阵排云,鸦雀无声。

江州府院讲学,自有其气象。

晨钟初歇,传授大课。

往往会由一位教谕登台,手持紫檀戒尺,逐字剖解《论语》、或者《诗经》、《春秋》微言。

待讲至不同处,满庭顿起铮铮争鸣——坐而论经。

须发花白的老秀才拍案而起,少年得志的新科秀才引经据典,数百人唇枪舌剑间,竟激得庭前古柏簌簌落子。

及至午后,诸生便散入江州府学院各斋,由教授们传授小课: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文人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东厢琴韵与西廊棋声相和,

南园箭啸共北阁茶烟交织。

君子六艺之「御」场尘沙漫卷,

八雅之「诗」案墨香氤氲。

最是奇绝当属数科,那灰袍教习以算筹排布星象。

周院君在庭院主座落座,环视满座青衿,淡淡道,「今日新秀才入学,本君亲自授大课!

破例——不讲经义。

我等一起品一品,昨夜江行舟那首《一剪梅·月满西楼》,[达府]级婉约新词!」

他手指忽地指向院外——恰是薛国公府方向。

「妙极!」

一名青衫士子霍然起身,袖中诗笺簌簌作响:「昨夜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恨不能立时得见江兄这首达府之作!」

「正是!」

「诚哉斯言!」

满堂霎时沸腾,青衫学子们或击节而叹,或交头接耳,眼中俱是掩不住的惊喜。

更有甚者已迫不及待翻开笺纸,狼毫蘸墨待书。

他们昨夜见这达府词《月满西楼》,异象震动了整个江州府,却至今未能见到这首词的内容,心中痒的紧,激动的一宿未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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