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他闷哼一声,胸骨凹陷,肋骨寸断,整个人瘫软如泥,连惨豪都未能出口,便已气若游丝。
「他...」
「这陆家世子陆鸣,一言不合重伤刘鉴。不怕江州府衙府尉雷万霆大人,带衙役来抓他幺?!」
童生案首赵子禄,连同周遭府城的十余名世家纨子弟,皆膛目结舌。
满座鸦雀无声,刚才还在嘴碎的众士子,面色煞白,僵在当场瑟瑟发抖,竟无一人敢稍动分毫。
摘星阁内雾时乱作一团。
数十名歌姬惊惶掩面,童生瑟缩钻案,龟奴们更是战栗着蜷入桌底。
醉仙楼外值守的彪形大汉虽闻声而至,却只敢隔门窥探,竟无一人敢越雷池半步。
这些江州府世家子弟向来横行无忌,纵是闹出天大的乱子,终究不过是高门大族间的私怨罢了。
小蛮奴一时在当场,竟忘了该如何应对。
暨阳、太仓、梁丰等县的众童生案首、童生五甲们,更是面面相,个个面如土色。
这江阴县的童生,怎生这般杀气腾腾?
明明是江南道水乡的读书人,却哪有半分江南杏花雨的温润?
这陆府的世子,倒像是从塞北道、蓟北道走来的狂书生,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刀光剑影!
「原以为是个硬骨头,嘴巴才敢这般不干不净!」
陆鸣手腕一翻,文剑铿然入鞘,居高临下地脾睨着瘫软如泥的刘鉴,眼中尽是轻蔑。
他笑一声,目光扫过对方湿透的衣裤。
「不曾想竟是个尿裤裆的怂包!
杀你?
还嫌污了我的剑!」
他说着掸了掸衣袖,仿佛要拂去什幺脏东西,转头对门外的看守挥手道:「擡下去找大夫吧,趁着一息尚存,还能捡回一条命!」
「这家伙,真是嘴贱欠收拾!」
江阴童生们却是哄笑,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半月前,江心楼船的那场血战。
他们谁不是从数百妖兵围攻的利爪下,被打的穿肠破肚,浑身血窟窿,刀疤能有几尺长,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
早就死过一回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眼前这诗宴上的舞刀弄剑,比起那日跟妖兵染红江水的疯狂厮杀,不过一场儿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