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册封江阴侯!殿阁大学士?(今日1万4千字更新完成)

这已不仅是礼仪,更是一种无声的政治表态。

面容清癯、神色古井无波的中书令陈少卿,率先上前一步,拱手道:「江侍郎北疆一战,扬我国威,定鼎边陲,功在社稷,辛苦了!」

语气平和至极,听不出丝毫喜怒,但他这等身份人物亲自出迎并率先开口,其背后蕴含的意味,已然说明了一切。

门下侍中郭正与尚书令魏泯亦随之拱手致意,言辞虽简洁,礼数却极为周全。

他们心中对江行舟的忌惮、警惕乃至不安,已升至顶点。

但此时此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滔天的民望和赫赫战功面前,没有任何人敢流露出丝毫不敬或怠慢。

此刻与江行舟为敌,无异于是与沸腾的民心为敌,与即将给予重赏的女帝为敌。

江行舟从容下车,对三位宰相及身后黑压压的众臣一一还礼,态度不卑不亢,从容自若。

他脸上既无少年得志的骄矜之色,亦无骤登高位的惶恐之态,仿佛眼前这极致的荣耀与超规格的礼遇,皆是理所当然,坦然受之。

然而,真正的、超越常理的殊荣,还在后方。

车驾穿过如山如海、欢呼震天的人群,缓缓抵达森严的皇城。

随后,江行舟在众人簇拥下,步行直抵象征着圣朝最高权力核心的紫宸殿前广阔的广场。

百官按品级序列,于汉白玉铺就的宏伟台阶两侧,庄严肃穆,鸦雀无声。

在百官屏息的注视下,在初升朝阳洒下的万道金辉照耀中,只见女帝武明月,竟亲自步出金銮宝殿,立于那九重丹陛的最高处!

她身着凤冠霞被,天威凛凛,风华绝代,竟以万乘之尊,亲降阶陛,迎接臣子凯旋!

这是何等恩宠?!

自古以来,君王犒劳功臣,最多于殿内设宴。

天子亲出金殿、降阶相迎之礼,此等殊荣,已非简单的功勋赏赐,更近乎一种昭告天下的极致肯定!

女帝的目光穿越众人,精准地落在缓步走来的江行舟身上。

她那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激赏,有如释重负的欣慰,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待国之重器般的灼热与期望。

「江爱卿,辛苦了。」

女帝的声音清越而沉稳,清晰地响彻整个广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北疆一战,爱卿以镇国词篇,力挽狂澜,护我大周山河,扬我国威,朕心甚慰!

大周有卿,乃社稷之福!」

江行舟于玉阶之下,面对女帝,深深一揖,声音平和却坚定:「臣,江行舟,幸不辱命。」

简单的对答,却重若千钧,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

这一刻,阳光洒满汉白玉广场,折射出璀璨光芒;百官垂首肃立,静默无声;

皇城外万民欢呼汇聚成的声浪隐隐传来。

江行舟立于这荣耀与权力的顶点,身上依旧是那袭简单的青衫,却仿佛已与这整个圣朝的气运紧密相连。

凯旋的荣耀,在此刻达到了极致。

但所有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极致的荣耀之后,犹如平静海面下的暗礁,等待着这位年轻侍郎的,将是洛京朝堂更加波谲云诡、错综复杂的局势与无处不在的凶险挑战。

金銮殿前,那场极尽荣宠的盛大迎接仪式已毕。

女帝仪仗迤逦回宫,准备明日更为隆重的正式封赏大典。

文武百官们则三五成群,沿着汉白玉铺就的宽阔御阶缓缓而下,人人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目睹天颜亲迎的激动与震撼,低声议论着北疆大捷的惊世细节与江行舟那渊渟岳峙的风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兴奋难抑的气息。

人群的最前方,中书令陈少卿、门下侍中郭正、尚书令魏泯这三位执掌帝国权柄的内阁宰相并肩而行。

他们的步履相较于周遭的躁动,显得异常沉稳,面色平静无波,与身后那股无形的热浪形成了微妙而鲜明的对比,仿佛三块历经风浪的礁石,兀自立于潮头。

行至一处宫墙转折的僻静之地,恰好远离了身后喧闹的人流,陈少卿的脚步微不可查地放缓了半分。

他自光依旧平视着前方修剪整齐的松柏,仿佛在悠然欣赏宫苑景致,口中却发出近乎耳语般、

唯有身侧二位宰相,能清晰捕捉的平淡声音:「非是我等嫉贤妒能,存心打压后进。

只是————江行舟此番崛起之势,过于迅疾猛烈,犹如九天雷霆,骤然炸响。」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一分,「此子确有不世之才,然锋芒太露,其势过刚。

犹如离弦之箭,初时虽锐不可当,然弦力过猛,箭身恐有折损之虞;

亦如嘉木,生长过速则根基难免浮浅,遇大风必偃。

此非长久之道,于国于己,未必是福。」

他这话说得极尽含蓄雅驯,但身旁浸淫朝堂数十年的郭正和魏泯岂能不懂其深意?

江行舟如今携阵斩狼王、覆灭十万敌军的泼天军功,身负镇国文名,更得女帝信重青睐集于一身,声望已如日中天。

若再不加任何制约,任由其凭藉此等势头一步登天,直接入阁拜相,甚至获得与他们三人平起平坐、乃至凭藉圣眷隐隐超越的地位,那这朝堂之上苦心经营多年的平衡格局,必将被彻底打破,还有他们这些老臣从容转圜、执掌枢机的余地吗?

这已绝非个人好恶,而是关乎权力结构稳固、乃至自身政治生命的根本考量。

尚书令魏泯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接口道,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带着金石之音:「陈相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让其缓一缓脚步,沉潜下来,多加历练。

于他自身韬光养晦、稳固道基。

于朝局平稳过渡、避免震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话语一转,提出了最关键的现实问题,「只是,该如何缓?

以何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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