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女帝的侍读!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在寂静的亭阁中荡开,「为何一一不念下去?」

这突然的发问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周遭凝滞的空气。

江行舟感到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肺腑,握着书卷的指尖微微一滞。

女帝眸光如深潭静水,不起波澜,却自有一股迫人威势。

江行舟定了定神,起身执礼,声音沉稳中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陛下明鉴。

臣去岁于江阴薛国公府琅阁中,确曾见此卷《天问》,并睹此朱批。心中久有疑窦,萦绕难解。

此书乃先秦以前的圣贤所着,距今已逾千载,岁月苍茫。

然此行批注一一『荧惑守太微,圣人生东南,其象显于天授十五年冬』一一所指,分明是去岁冬月天象。

时空交错,臣愚钝,实难参透。不知-此乃何人所注,竟能预识天机?」

他言语从容,陈述了事实,又将那惊世骇俗的疑问,恭敬地呈于御前。

女帝武明月神色淡然,指尖轻轻掠过书页,道:

「此乃国师李太师亲笔所注。

占星下兆,不过是一家之言。

前几年,太师观星象有异,荧惑守于太微垣,遂断言有圣人降世东南,其象应于天授十五年冬。

朕闻此言,曾遣人暗访东南各道,欲寻圣人踪迹。」

她轻叹一声,似有倦意:「然江南、岭南、荆楚三道疆域万里,子民亿万。

一年所生婴孩,何止千万之数?

圣人不言,天命不显!

这教朕从何寻起?

纵使寻得,待其长成一一亦需十五六载寒暑。

按天授十五年冬月出生算,待十五年之后,大约—正该是你如今这般年纪,若有机缘,或已赴考登科,方能日渐名动天下。」

她目光掠过江行舟,带着些许欣赏,旋即又归于沉静。

若太师当年预言的是「天授元年,圣人生于东南」,她或许真会疑心眼前这惊才绝艳的状元郎,便是天兆圣人。

可惜。

十五年春秋相隔,终究对不上。

江行舟心头募然一沉,面上却依旧从容。

他听懂了。

原来那「圣人生东南,天授十五年冬」的箴言,在陛下心中所指,乃是去年冬日降世的一名婴孩。

她自然不会将这等玄奥天机,与自己这般早已长成的年轻臣子联系起来。

可若以「新生」论一他穿越而来,于此世间睁开第一眼的那一刻,恰是天授十五年,寒冬飘雪的大寒时节。

他垂眸掩去眼底波澜,继而擡首温然一笑,顺着女帝的话锋道:

「陛下圣明。

待十五六年过后,那位应运而生的圣人,必当崭露头角,名动天下。

届时,微臣尚在朝中,能得以瞻仰圣人旷世风采,实乃三生之幸。」

女帝武明月闻言,唇角轻扬,看向他的目光中赞赏之意更浓:「江郎何必过谦?

以你之才学见识,莫说十五六年,便是眼下,也已初具气象。

十五载后,你怕是早已入主内阁执宰,贵为殿阁大学士,甚至成为天下景仰的一代儒宗。

距离那圣人境界依朕看,也不过半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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