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不知多少门阀世家的大家闺秀,甚至郡主、皇室公主,羡慕于她和江郎的缘分。
「又看痴了?」
江行舟低笑,指尖轻抚过她脸颊,俯身便吻上那微启的红唇。
薛玲绮下意识地轻躲,却被他掌心稳稳托住后颈,终是闭目迎了上去,唇齿间尽是缠绵。
嫁衣不知何时,已被江行舟褪至腰际,露出如玉香肩,烛光染上一抹暖色。
「夫~夫君,呢!」
红帐之内,春意渐浓,喘息相闻。
窗外明月高悬,清辉漫过窗,悄然落于榻前。
月光如水,映出她轻颤的睫羽,和榻上承欢时微的眉尖,一夜温柔无尽。
婚后第三日,晨曦初照,
江行舟携薛玲绮至太庙行「谒祖礼」。
二人依制焚香叩拜,向大周诸圣与列祖列宗敬献玉帛玄酒,仪程庄重典雅。
至第七日回门,江行舟备礼携妻归薛府。
薛国公喜形于色,开中门相迎,特设「九配宴」款待。琼浆玉液轮番呈献,珍佳肴满案生辉,宾主尽欢直至月升。
这半月间,洛京城内红妆不绝,
数十新科进士皆成豪门争婿之选,或尚三省六部官员嫡女,或娶门阀世家闺秀,十里长街喜乐喧天。
新科进士纵外放亦从县令起阶,稍得机遇便可擢升府尹太守。
若能觅得潜龙之才,他日或可直入中枢,权倾朝野。
故凡未婚进士,无不是众家竞逐之「香馍馍」,牵动多少世家心弦。
修忽之间,半月转瞬即逝。
春闹的盛况渐息,洛京重归往日秩序。
唯余茶坊酒肆间,犹闻百姓津津乐道今科佳话,而朱雀街头零落红绸,犹带几分喜庆余韵。
金鉴殿内,早朝议事。
玉阶高耸,气象万千。
女帝武明月端坐于龙椅之上,冕垂落,眸光扫过殿内肃立的文武百官,不怒自威。
司礼太监和御前女官南宫婉儿站在阶下左右。
「今日议程,吏部选官。三百金科进士,当如何安置?」
她声音清越,回荡于大殿之中,「吏部尚书,且将章程呈上。」
殿内一时静极,唯有御前侍卫甲叶微颤之轻响。
吏部尚书李桥疾步出列,躬身双手捧起一份奏章,由内侍转呈御前:「启禀陛下,新科进士任职之初步章程已拟定,恭请圣览。」
女帝展开奏折,目光流转。
奏章所陈,大抵依循旧例:二百余名三甲进士,将分赴大周各府县,任县令、县学政等职,以资历练,待三年考绩后,再论升。
约百名二甲进士,则派往各府任太守、府学政等职,其中尤为杰出者,可擢升至十道刺史府任职。
皆是按部就班,并无新意。
她合上吏部奏折,擡眼望向李桥,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这些朕已知晓。
朕问的是,一甲三人,作何安排?」
金銮殿内,静得能听见呼吸之声。
女帝武明月高坐于龙椅之上,指尖轻轻敲打着御案,目光如秋水般扫过吏部尚书李桥。
「陛下,依祖制,一甲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皆为正七品与从七品。」
李桥躬身,声音沉稳,「三年后,可依次晋升为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官至从四品,日常伴驾读书议政,讲解经义,参拟诏书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