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示儿》三篇镇国!这.大概是他的极限吧?!
洛京贡院。
春闱考场,文光冲霄。
青砖黛瓦的考舍内,吕蒙正执笔的手悬在半空,墨汁滴落,在宣纸洇开。
他怔怔望着试题,眼中映着考舍窗外飘落的槐花,却仿佛看见了万里之外的塞北风烟。
「我在塞北三十年,饱受风霜.」
笔杆在他指节间发出细微的脆响,充满苦涩:「竟不如江南游子的一阙《使至塞上》!」
砚台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笔下,那篇止步[鸣州]的《塞北行》在案头微微发亮。
而远处某间考舍上空,[镇国]文气,正化作虚影横贯天际。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吾毕生之诗词文章,比不得江解元一句!
江南才子笔下的大漠,竟比我们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边塞子弟更为壮阔苍凉。
我何脸面,再提边塞诗?!」
隔壁考舍突然传来,一名举子嘶哑的吟诵,继而响起「咔嚓」的折笔声。
吕蒙正苦笑垂首,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
春风掠过千间考舍,将塞北道举子们的叹息卷成旋涡。
有人伏案痛哭,
有人在考舍内,跪地磕头。
更多塞北道举子茫然,在草卷上反复摹写那首《使至塞上》——他们日日相对的烟、黄沙、驼铃,在旁人眼中竟是这般气象。
「江兄!」
吕蒙正长叹一声,将手中狼毫重重搁下,墨渍溅落,如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此后凡君所在,吕某当退避三丈!」
他苦笑摇头,目光扫过案上那篇仅止【鸣州】的《塞北行》,字字如刀,割得他心口生疼。
——不写了!
连塞北的题,都写不过他,其他题目更不必提。
江南才子江行舟,一阙《使至塞上》,才气[镇国],而他以半生经历苦思之作,却仍困于[鸣州]之境。
可即便如此,他的文章仍足以跻身春闱前十,稳取贡士之位。
只是……
在江行舟的光芒之下,他的笔墨,终究黯然失色。
贡院内,一千五百余名江南举子倒是神色如常。
他们早已领教过江解元的惊世才学,此刻见他再写出一篇[镇国]级的塞北之作,虽仍不免心潮澎湃,却终究不似旁人那般震撼失态。
有人摇头苦笑:「江兄这文采,不只是独领江南风骚,更是连塞北狂风都要避让三分。」
旁边考舍,另一人低声长叹:「能与他同场应试,已是此生幸事,何敢奢望,与其争锋?
若非这是科举,必须答题.否则,我早就撂笔。
江兄在,不赋诗!
以免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这在江南道,乃人尽皆知之事!」
他们早已习惯仰望那道,高不可攀的身影,如今见塞北举子们亦被其才情所慑,反倒生出几分微妙的释然。
被他压得擡不起头,不止是江南举子!
这大周天下十道的文人,皆难逃后尘。
陇右解元李元奎指节发白,死死攥着试卷边缘。
考舍内烛火摇曳,映得他面色青白不定。
那张原本意气风发的脸庞,此刻竟透出几分狰狞。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