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煌煌才气如霞光腾空,直贯九霄!
赵明诚瞳孔骤缩,面色瞬间阴沉如水——江行舟抢了先机,拿下了第一个[镇国]诗篇!
他宽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江行舟」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竟让他抢先拿下了首篇镇国诗!」
跟随在主监考官赵明诚身后,礼部左侍郎徐士衡亦是愕然擡头。
这位素来沉稳的礼部侍郎,此刻竟也失了从容,怔怔望着那道冲天光柱,半晌无言。
贡院之内,翰林云集;
贡院之外,万民瞩目。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纵使他贵为礼部的二把手,又能如何?
赵明诚深吸一口气,目光阴沉地扫过其他考舍:「如今.只能寄望于其他万名考生中,还有人能写出[镇国]篇章了。」
翰林学士赵明诚与礼部侍郎徐士衡,二人带着几名随从官吏,踱步至江行舟考舍前。
舍门虚掩,透过雕花窗棂,却见这白衣少年书生写完一份答卷之后,竟慵懒地翘着二郎腿,双目微阖,一派神游天外,闲适之态。
「哼,狂妄之徒!
在这严肃的会试考场,竟然一副如此狂妄姿态,目无余子!
若本公是主考官,定将其黜落!」
赵明诚袖中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可是,若无第二篇[镇国]诗问世,这春闱会试第一场的甲等第一桂冠,怕是要被这狂生摘去了。
此刻,除了江行舟之外,大周十道所有上万名举子们,仍在伏案疾书。
有人诗成达府,欣喜之余却又黯然神伤——与江行舟那冲天而起的镇国才气相比,终究是萤火之于皓月。
更有人望着纸上稀薄的才气,那微弱的「出县」意象,气得将宣纸揉作一团,狠狠掷于地上。
墨滴不慎落于案台,污了青衫也浑然不觉,只顾提笔重写。
若在寻常的道、府、县,一篇「出县」之作已足以令人称羡。
墨香浮动间,自有文气流转,足以让寻常读书人引以为豪。
然此乃大周的春闱!
在这汇聚天下英才的贡院之内,「出县」二字简直羞于启齿。那些在地方上备受推崇的才子们,此刻望着自己卷上稀薄的文光,面色忽青忽白。
「至少.至少要写出『达府'之作,才配得上进士之身!」
有举子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卷面。
判卷的主副考官们目光如炬,非「达府」文章以上者,连让他们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那些勉强「出县」的卷子,注定要被淹没在浩如烟海的考卷中,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除非挑选完所有的「达府」,依然还不够三百名进士的名额,才会去考虑从诸多「出县」之中捞一篇有少许「达府」气象之文出来。
江行舟在考舍内悠然闭目,青衫微敞,一派闲云野鹤之态。
待养足精神,他缓缓放下二郎腿,指尖轻叩案几,发出几声清脆的「笃笃」响。
「呵」
他擡眼扫过一片寂静的贡院考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给你们机会,你们也不中用啊!」
如果大周九道,有其他人写了本道的[镇国]级诗篇,那就算了!
毕竟是同科进士,他也不去不争抢!
可是没有!
考舍窗外文气流转,整个春闱至今不过三五篇「鸣州」之作问世。
至于新的「镇国」篇章?连影子都不曾见着。
江行舟摇头轻叹,但这也很正常。
毕竟往届春闱,能出一篇镇国便已了不得,往往就是当科会元的不二人选。
这般想着,他指尖蘸了蘸墨,竟在草稿上信手画起墨竹来。
「既然大周九道,尚且无其他人写下本道的镇国诗篇.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