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凑到她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比起慕容家,我更信段氏。打慕容鲜卑,最大的收获便是你呀。你要好好的,段氏健儿为我拼杀,威震西域,他们都看着你呢。”
段氏沉默片刻轻嗯了一声,然后仰面躺好,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自信,就是自信。
可朱浑氏再怎么浪,事到如今连个蛋都没下,而她已经第二次怀孕了,胜负分矣。
可朱浑氏听到“胎儿”二字时,脸色就已经变了,似乎有点神气不起来了。
邵勋右手轻拍了拍她弹性十足的大腚,道:“西域屯田之事,我已思虑良久。中原武人要招募,但塞上壮士也不能少。那种地方,两城之间动辄数百里,没有马都不知道怎么打仗。焉耆遇敌,大军从龟兹出发,八百多里沙碛,步兵走到时,战事搞不好已经结束了。可朱浑氏既有意边事,我便准了,可挑一些身强力壮、骑术精湛且敢打敢拼之辈,最好能胜任具装甲骑。”
可朱浑氏闷闷地应了一声,旋又问道:“陛下,他们去了西域,居于何处?”
“你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邵勋的手下意识在大腚上揉捏拍打着,激起阵阵波纹。
“草原儿女迁徙不定,在哪里放牧不是放牧?”可朱浑氏感受到了男人的动作,心情慢慢好转,遂道:“河西、陇右的鲜卑部落,都是魏晋时迁徙过去,征服土人后形成的。只要给草场、土地,自是愿去。再说了,他们都是我家奴仆,连我都——”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给人留下遐想空间。
邵勋恍若未觉只道:“能去就好。不过话说在前头,去了后不可能聚居在一处,且要编户齐民,由军镇或都护府管制。散则为民,聚则为兵,耕牧之余是要操练的。至于去何处,朕欲于龟兹国西南境置龟兹镇(军镇地点在今阿克苏),他们就去那里吧。”
可朱浑氏不知道温宿镇在何处,但无所谓了,反正都去西域了,在哪个国家又有多大区别呢?左不过是放牧罢了。
不过她还是随口问了一句:“陛下欲设几镇?”
邵勋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没想好,兴许事情还有反复呢。”
在他的设想中,这些军镇自己屯田,解决一部分粮草来源,驻地所在国再提供一部分粮草。
战事爆发时,以镇兵为主力,征发属国兵马、役畜、粮草、器械,出征作战。
因为西域特殊的地理环境,屯田的镇兵必须要有充足的马匹,以利长途机动,不然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这个马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从属国括马,但一定要有。
以唐时安西四镇节度使为例,其帐下兵马共二万四千人,账册上另有战马二千一百余匹,管理偌大的南疆——北庭节度使管理北疆,有兵二万,战马五千余匹。
真要打仗了,安西四镇难道就只有这两千多匹战马可用?其他二万余人干瞪眼?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