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邵勖实在看不下去了,请郑隆约束诸军。
郑隆眼见着将士们的戾气已经散发得差不多了,便下令各营集中到野外的营帐中,不许再宿于民家。
在斩了数十人头后,诸营悚然听命,依令而行。
被这么一番折腾,车师后王也怕了,什么要求都答应,恭顺得无以复加。心里却是暗骂,这军纪与故老相传的汉时兵马也差不多了,一样地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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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的时候,赵玮统率的万余兵马已然翻越银山,杀敌三百,入银山碛。
月底,抵达一百四十余里外的危须城,急攻三日破之。
众军蜂拥入内,危须王全家皆死,就连其累世宝库都差点被抢,好在赵玮搬出了天子的名号,军士们有所忌惮。
但放过了危须国库,不代表会放过危须百姓。
军士们连续折腾了两天,后续赶来的河凉丁壮才获准入城,将缴获的物资运回交河、高昌存放。
九月初五,先锋拓跋思恭部渡敦薨水(开都河),绕至焉耆后方,第二天,主力进抵焉耆城下。
焉耆属国尉犁投降。
此国乃汉时所迁之车师前国百姓建立,本为汉军直接控制。后汉末国力渐衰,此国慢慢摆脱控制,依附焉耆。
焉耆王眼见有树倒猢狲散的架势,遂遣使请降,且愿出粮草、兵丁,以助中原王师,另发金银财宝若干犒赏天兵,条件是不得大行杀戮之事。
赵玮不敢擅专,遂遣使禀报。
杨勤此刻正在银山泉附近,听得禀报后,沉吟许久,最终同意了,并派人晓谕三军。
从五月行军至九月的将士们有些骚动,不过被压下去了。
银枪中营副督汤祥有些不满,嘟囔道:“吾闻北路军烧杀抢掠,痛快得很,招讨使缘何阻弟兄们快活?”
杨勤无语,只能说道:“不能把所有人都逼反了吧?数千里运粮可不容易,焉耆愿意出粮、出兵,是好事。若真围攻此城,须得多久?此国可有数万人之多,若真拼死抵抗,据城而守,只消数千人,便能杀伤我万余袍泽。为逞一时之快活,而轻掷袍泽性命,可乎?”
汤祥无言以对。
他也听闻焉耆王都员渠城背靠大河,东临“大海”(博斯腾湖),周围又有山,城池坚固,国中有胜兵六千人,积储甚厚未易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