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一处清幽的院落时,里面已经有人了。
一大腹便便的豪商苦着脸对一僧人说道:“法师,我夫妇积年信佛,供奉不断,为何却不能保得我儿一命?”
法师闻言指着廊下吊着的一个纸灯笼,道:“此灯可遮挡夜风,不令灯火熄灭。可若灯油燃尽……”
说完,法师摇头叹息。
豪商若有所悟,但依然十分痛苦。
法师转身对来人行了一礼,也不多话,直接就走了。
邵裕将目光从僧人身上收回。
这些人原来已渗透到世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寺外有卖孩童,这是针对普通信众的,院内又给富商大贾提供聚会的清幽场所,这是面对上层的,真是面面俱到。
天师道却还在研究符箓,甚至时不时造反,难怪要被镇压。
“殿下。”几名富商见了邵裕,纷纷上前行礼。
邵裕回了一礼,招呼众人坐下。
“陈府君说你等欲购马,却不知售往何处?”他问道。
“徐州、扬州。”先前那位死了儿子的富商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第一时间收起悲容,说道。
陈严适时地在一旁介绍富商身份:桓封,广陵本地人。
“徐扬之地用马的人多么?”邵裕又问道。
“便是广州都需要马,只不过其地酷热难耐,马活不长而已。”桓封说道:“可纵然马易死,广州豪富之家仍然不断求购马匹。”
“他们多自宁州购入吧?”
“正是。”
“你等以前从何处购马?”
“江陵。”桓封说道:“然路途遥远,且好马多为楚人所得,我辈屡屡吃亏。”
“江南马价如何?”
邵裕这句话一问,桓封便有些迟疑。
陈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桓封注意到后,立刻说道:“每年都有涨落,但五万钱总是要的。”
邵裕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