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洛阳——”说到最后,邵勖叹了口气,道:“六弟其实没有坏心,你让着他点,恭顺一点。阿爷百年之后,当可安稳许久。”
这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了,换其他皇子,未必会说这么多。邵裕很承情,道:“三兄,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邵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他其实也有些茫然,更有些难过。兄弟之间,不该如此的。
他最后只说道:“春郎还在汴梁,有空你去见见他吧。他清查府兵余丁许久了知道哪些军府好招募人手,也认识不少人,有他帮忙,你招兵买马会容易许多。”
邵裕听完,重重点了点头,道:“下个月吧。”
邵勖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先陪陪阿娘吧。”邵裕说道:“好些时日没去看望祖父了,他身子骨如何?”
“不太好。”邵勖黯然道:“我明日就回汴梁,到祖父跟前尽孝。”
“唉,三兄你还是这个性子,若是——”邵裕苦笑道:“过几日我也奉阿娘回汴梁了。金谷园这边,没人了。”
王玄父子已护送王衍灵柩回琅琊,这边确实没人了,留着也没意思。
所谓家,不就是因为有亲人在才称之为家么?亲人不在,家就散了。
“好啊。”邵勖笑道:“回了汴梁,我等还可以多聚聚。”
邵裕点了点头。
他还有许多人要见,还有许多人要告别。
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洛汴少了一个鲜衣怒马的皇子,辽东多了一个在风雪中倚门西望的宗室。
等到祖父、父亲、母亲相继故去之后,他情感上的羁绊也就不多了。
有遗憾,有不舍,但这就是他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