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再度沉默。
许久之后,王景风低泣了起来:“我没父亲了,没母亲了,就连儿子都不在身边。”
“还有我呢。”邵勋轻拍着她的手。
“我想起薰娘了。”王景风突然说道:“她临走前最挂念的便是孩儿。”
“那就让虎头多陪你一些时日。”邵勋说道:“辽东那边,我多发一些资粮、军民帮她打理。他就留在汴梁,陪着你,陪到你满意为止。”
王景风安静了下来。
邵勋又道:“我再给你抓一些鱼来吃。我和童千斤学过的,明天给你做,先从鱼羹做起……”
邵勋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王景风在他怀里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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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池边,邵勋穿着水靠,在淤泥中行走着。
岸上的木盆中已经摆放着好几条肥硕的鲤鱼。
马邑公主邵霓坐在旁边,时而看着鱼,时而看着父亲。
过年后,她已然十九岁,按制该遴选驸马了,但外祖父刚刚过世,今年显然不可能了。
其实她无所谓,什么时候嫁人都可以,不着急。再者,怕是也很难寻着一个像父亲这般愿意哄女人的驸马了。
“哗啦!”邵勋提着网,一步一踟蹰,艰难上岸。
鱼儿在网中不甘地挣扎着,似乎有好几条的样子。
邵贞上前,将邵勋拉上了岸,然后接过渔网将里面的三四条鱼挑拣出来,放入木盆中。
邵勋的嘴唇有些发青,岁月不饶人啊。
褪去水靠后,他立刻接过亲兵拿来的皮裘,紧紧裹在身上。
“走,去烧火,暖和下。”邵勋朝女儿一招手,说道。
邵霓乖巧地跟在父亲身后,很快来到了厨房内。
“乖女可熟习妇功?”邵勋拿着一把尖刀,熟练的剖腹、刮鳞、去腮,口中问道。
“我会做鱼羹的。”邵霓小声说道。
“将来给驸马做吧。”邵勋笑了笑,道:“让人瞧瞧大梁朝的公主可不是骄纵之人,什么都会。”
邵霓嗯了一声,然后从父亲手中接过杀好的鱼,在灶台上切下鱼肉片,并小心翼翼地去除鱼刺。
父女俩忙活没多久,邵裕来了。
邵勋看了他一眼,道:“还有最后一条鱼,你来杀。”
邵裕应了一声,接过鱼后,熟练地整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