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收回了目光,不再关注。
丸都城位于山上,人其实没那么多,听闻城中不满万人,兴许只有七八千。
国内城位于山下平原中,虽然被毁掉了,但人还在,且人烟稠密。
梁军抵达后将未及逃走的人围了起来,然后一批批驱使其攻城,约定每个丁壮冲两次就可以得免。
老实说,能冲完两次下战场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都在蚁附攻城之中死掉了,尸体被扔到旁边的深谷之中,层层迭迭,看着甚是吓人。
大前天国内城甚至发生了一次暴乱,被看守他们的梁军血腥镇压,屠戮了不少人。
郭时离去之后,王友裴满又来了,禀报道:“大王,西南门的贼兵现在三天才轮换一次,看样子贼人兵力甚是吃紧。”
邵裕点了点头,然后在纸上记下。
西南门的贼将姓周,手下本有一千兵,装具、甲胄都不错,厮杀也有一定的章法。
他将部伍一分为二,一批累了就下城头,换另一批。
据梁军观察,这两批人的战斗力也是有差距的,之前轮换了一次,很快就被左飞龙卫攻上城头,不得已之下又把换下去休息的人顶了上来。
邵裕与属吏们判断,这位周姓敌将一定在城中拉了壮丁,而壮丁的战斗力是非常不稳定的,故差点被左飞龙卫的老兵得手。
所以到了后来,这批能打的贼兵干脆睡在墙头了,连续三天没下城轮换。
邵裕又和裴满讨论了一番,直到中尉司马吕罕来报。
“大王!”吕罕低声道:“斥候来报,贼军偷偷将北城的兵抽走了一部分。”
“哦?”邵裕眼睛一亮,道:“如何看出来的?”
“甲具。”吕罕说道:“许是当年被毌丘俭从北面偷袭破城,故贼人在此布下了重兵。斥候连续观察了多日,城头巡视之人披铁铠者在四一之数,另有四一之人着皮甲,而今上城之人多麻衣,甚至还看到了着水藻衣之人。”
邵裕一怔:“水藻衣?”
“昔年高句丽开国之君朱蒙行至毛屯谷,就遇到着水藻衣之人,此必是从鸭渌水左岸调来的东沃沮人。”吕罕说道:“高句丽对东沃沮行羁縻之策,并不怎么信任他们,而今连这些人都上城头了,可见其兵力紧缺。”
裴满正待离去,听了这话,亦道:“大王,贼人这会死伤之精兵多半早就超过一千,不得不大量征发丁壮羸兵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