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宜男一点不怕,低头笑道:“置于‘货殖’目下。”
“你竟与我玩笑?”邵勋愕然。
山宜男惊讶地看着他。
“你竟与我玩笑?”邵勋笑了。
山宜男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邵勋看着他,声音放缓,道:“这样也好,这样才好。你本该如此。天塌下来有男人扛着,你每天多笑笑就好了。”
山宜男有些赧然,转移话题道:“陛下若将此篇放出,为人传阅,怕是引起非议。”
“非议?”邵勋摇头道:“崇有、贵无两派争得口水都干了,有‘非议’才好呢。让他们将煅烧草木灰再凝出晶石之事日夜琢磨、反复推敲,久而久之,其义自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说完又问道:“你谈过玄吗?”
山宜男嗯了一声。
“你信哪个?”
“以前信‘以无为本’、‘崇本息末’。自从——”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邵勋,道:“自从北地一统之后,国事日蹙,便有所动摇。及至寿春、荆州几番大战,我便不信‘贵无’了。”
“完全不信?”
山宜男皱了下眉,道:“有些还是有道理的。”
邵勋点了点头,崇有、贵无这两种哲学都有缺陷,都有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
让他来说的话,更倾向于崇有,更准确的说,统治者都喜欢崇有。
当然,崇有理论也需要改造,这是他接下来会做的事情。
至于为何不独创一套哲学理论,一是因为没那个能力,二是因为现有理论争论几十年了,有流量、有热度,更能把所有人都卷进去。
山宜男信崇有不奇怪,因为她真的在事实上管理了国家好几年。
“再说方才之事。”邵勋说道:“你秉政江南时,为何不关心钱粮?”
“关心亦无用。”山宜男说道:“每一匹布、每一斗粮,皆需豪族首肯,方能入库。”
“那你可曾有过想法?”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