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到齐,他就有些急吼吼地说道:“事急矣!”
“殿下。”颜含重重地咳嗽了下,道:“太子身负天下所望,当有定性。”说罢,站起了身,扫了一圈屋内众人,说道:“不过些许风霜罢了,何急耶?况兹等事体,当以国家为重,太子乃国之储君,当放宽胸襟,休要有那门户之见。”
司马裒被他这么一说,心中惭愧。
沈桢瞟了他一眼,暗道颜弘都为人刚正,太子以其名声广大,招致东宫便罢了,居然引其议事,却是昏了头了。
颜弘都多半不会做小人行径,而今日恰恰是“群小”议事,如之奈何。
“殿下。”沈桢决定出来定个调,免得风向走歪了,只听他说道:“淮南战事虽云胜捷然天子那关怕是过不去。山彦林经此一遭,恐有负天子殷望。”
一句话里两个“天子”,前面一个确实指司马睿,后面一个则是代指司马裒了。
“君有何策——何言,速速道来。”司马裒说道。
“殿下勿忧。”沈桢淡淡一笑,道:“祖约作乱,献城以降,引得梁兵大举南下。一夕之间,江北不复为王土。山彦林统军出征,虽未克复寿春,然保得历阳、合肥等锁钥之地。吾闻其已陆续招得数千祖部军士来投,临退之时,又遣水师搬取数县百姓,此非功耶?”
“所得之军士、百姓已不下七千户,多为徐、豫二州之人,今悉发往芜湖。臣以为,或可于芜湖县置谯国,以山彦林为监谯、淮南、历阳、庐江四郡诸军事。”
众人一听,暗暗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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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按照计划,山遐打赢之后,便可强势入主中枢担任要职中领军或中书监,以分王导之势。
但现在一切都泡汤了。仗没打赢,说什么都没用。
虽说国朝高门士人论罪,向来罚酒三杯,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山遐是绝无可能回到中枢的,甚至北军中候都保不住,因为有太多人想看他的笑话了,不仅仅是王导。
那么,不如退而求其次,仍镇外藩。
扬州江北都督估计当不上,那就换个名头,监四郡军事,换汤不换药,先避避风头再说。
这里面最核心的关键就是天子的态度。
沈桢思来想去,他有极大的信心觉得天子不会过于追究山遐的责任,因为天子需要这么一个人来限制王导的权势。
“殿下,今日臣入宫中,闻天子属意刘琨刘越石、王舒王处明二人分掌禁军。以此观之,历阳、东关、合肥诸路兵马应不会——”太子洗马陈达说着说着,瞟了一眼颜含。
颜含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冷哼一声,径直起身行了一礼,道:“太子身侧多有正臣,老夫身体不适,告辞。”
说罢,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