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一而足。
时日久了,总是被视为异类,要么你改变要么吴人改变,要么互相改变。但这才二十年而已,一代人远远不足以改变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程度。
现在他不想改了,尔母婢,爷反了!不,乃公举义归国了!
搬取家人的队伍走远后,北方又开来一支车队,还夹杂着很多驴骡。
车队旁边则有上千军士,看样子是沿途押运的。
“怎么来得这么晚?”许柳一皱眉,问道。
带队的将校名叫董昭,原祖逖幕府督护,现成德令。
“府君,路太难走了。”董昭无奈道:“坑坑洼洼,和徐州一般无二。”
许柳没说什么,因为这是事实,来的时候他就好好感受过了。
“府君,将来若打起来,路这么差可是个麻烦事啊。”董昭见许柳认可了他的说法,顿时来劲了,又道:“寿春到合肥的路还能勉强走走,但合肥往东、往南,可就不好走了。北兵南下,见了怕是要骂人。”
这却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吴人不是不走陆路运输,奈何水运更廉价,只有陆路马车的三十分之一,运量还特别大,速度飞快,无论运兵运货,都是上上之选。
河南那边为何不断疏浚河道?原因就是水运廉价。只不过河南的水运与江东却不好比,不在一个层面上。
比起修路,吴人更喜欢造船。如果不能在水师方面取得优势的话,即便你的部队过江了,只要敌人不是一触即降,而是死命抵抗、坚守待援,过江部队就有成为孤军的可能。
当然,如果得了益州,出蜀顺流而下,那就简单多了,无需再纠结敌人的水师优势。
“合肥……”许柳轻轻念叨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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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方面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甚至比苏峻还早。
边地豪族或许对来自中央的消息反应不够迅速,但家门口的一草一木,还是非常熟悉的。
何充很早就注意到了祖约的异动,但当时没觉得他有反意。
五月时他得了一场病,卧床不起。
祖约不知,三番五次召他入寿春议事,都没能成行。
结果就在前几天,他病愈视事,祖约却以他重病为由,要求免去合肥令之职。
何充只觉震惊。
合肥令倒没什么,他身上还背着一个职务,那个更为重要:王导幕府参军。
大晋朝说是有扬、荆、江、湘、交、广六州以及徐、豫、宁三州各一小部分,但真正重要的只有扬州、荆州、江州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