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邵珪干笑一声,道:“昨夜匆匆一唔,未及细说,今日便在这林深水秀之地,好好计议一番。”
说罢,当先入内众人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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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不错,无风,阳光明媚。
夏侯庄园后院亭中,摆放了十余案几。
邵珪、邵璠并坐上首。
太守桓宣、楚王师崔悦、友鲜于屈、文学郦怀、中尉盖厚等人分据下首。
祖逖妻弟许柳、司马桓抚、参军殷乂以及桓彝长子桓温敬陪后座。
主人家只露了一次面,为在座诸人点燃了熏香,上了酒食,略略说了几句话,便识趣离开了。
亭前的草地上铺满了地毯,
乐人坐在两侧,开始演奏。未几,一队舞姬翩翩而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邵璠面无表情,并不怎么饮酒,只静静看着。
邵珪微微有些忐忑,不过很快便沉浸进去了。
今日这个氛围,很好嘛。
在父亲身边,闷都闷死了,钱也没得,全靠娘亲接济。
现在娘亲也没钱了,又靠舅家进奉,成婚后还得靠妻家,直到他能从食邑收到税为止。
说句不怕人笑话的事,父亲第一次用西域香药,叹息“过了、过了”,连带着他们兄弟几个也没过上多好的日子。
还是出来舒服,没人管,呃——三叔?
邵珪下意识看了眼邵璠。
邵璠泰然自若,道:“侄今日为何举止失措?何为大事,何为小事?大事办好,小事不值一提。”
说罢,便不再多言。
邵珪心下稍安,道:“今日与诸君高会,实乃幸事,先饮一杯。”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痛饮。
随后便谈些风雪月之事,主要是王府众人挑头,其他人凑趣说上几句。
一曲舞罢,邵珪挥了挥手,令乐人、舞姬散去,然后平静了下心绪,道:“后方那位着白袍者可是桓公长男?”
“桓温拜见殿下。”桓温跪坐于案几下,拜道。
“果有几分意气。”邵珪笑道:“孤最爱这等少年豪雄了。”
桓温听了面色如常,殷乂却脸色一白。
他再嚣张,也不能当着楚王的面嚣张。
他再看不起兵家子,也不能当场表现出来。
桓温这人眼看着要走武人之途,自甘堕落,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
“听闻茂伦公和庾公有旧?”邵珪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