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裴迪南望着下方的雷文,开口喝道。
雷文的诡计多端裴迪南心知肚明。别说现在雷文更有兽人助力了,就算没有兽人,就算雷文只带3万多雄鹰军前来,裴迪南也不可能出城跟雷文野战。毕竟时间站在他这一边。拖的越久,局势对雷文就越不利。拖得越久,诺德行省被迫站在雷文对立面的贵族就会越多。
他雷文怎能不急?要不他麾下那帮愚蠢的二代怎会骑着佐尔萨恩前来送死呢?
纵观雷文所有的战役,可以称得上从无败绩。但心细如发的裴迪南却发现了一个所有人都很难发现、又或者说就算发现也很难引起重视的细节。那就是几乎所有被雷文击败的对手,至少有4成的因素都败在了对雷文轻视的心态上。凡是轻视雷文的,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血腥高地上的「沙王」赫来提轻视了雷文,所以他死了!艾沃尔的元帅将军们轻视了雷文,所以艾沃尔败了。巨龙佐尔萨恩轻视了雷文,所以最后她屈服了。兽人帝国的银鬃、断牙、啾啾林嘎、伊格妮、斯利弗轻视了雷文,所以他们的最终下场只能是死的死,降得降……如今更是屈服于雷文的淫威,不远万里前来支援雷文。
故而当裴迪南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绝对不会再轻视雷文。哪怕被贵族们耻笑,被大帝责骂……他也绝不会上当,被雷文牵着鼻子走。只要能赢雷文,那一切都不是问题!因为只有活下来的胜利者,才有书写历史的资格!
所以他偏要跟雷文对着干!雷文越是想跟他决战,他偏不急。雷文越是想和平谈判,他偏要步步紧逼。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种心态上的博弈、对垒、折磨……才是他裴迪南必赢的砝码!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才能磨链出的沉稳心境。
「裴迪南大元帅。」「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大家都是凯恩斯帝国的子民,都是手足兄弟。」「而伱我」「更是多次上过战场,亲自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人。」「我实在不忍看到手足相残的场景。」「裴迪南大元帅。」「我雷文带着诚意而来。」「内战一旦发动,你我两方的士卒必将遍体鳞伤,剑雨穿身,枪矛插腹!」「威尼斯城也将千疮百孔!」「而这些死去的勇士们,却无法获得该有的荣耀!」
雷文驱马上前,用斗气加持着声音,宛若闷雷滚滚般朝着城内喊话。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声音。不失为一种动摇心志的阳谋。有没有效果那就不清楚了。反正机会摆在面前,雷文不用白不用。
就在刚刚,雷文已经扫视了一圈城墙。星空下,城墙上竖着一面面旗帜。旗帜上有着一个大大的海马,海马的双手各自握持着一柄武器。左手为三叉戟,右手为手半剑,二者交叉于身前。这正是裴迪南所在家族——梵多利亚的徽章!有些旗帜,还是魔法造物,在夜色中散发着光芒。耀眼无比。城墙下,是至少3丈宽的护城河。河内飘散着一股刺鼻的油味。显然雷文率兵前来的消息裴迪南早有掌握。所以护城河内根本不是河水,而是专门准备的特殊油料。一旦雷文攻城,那幺这些油料一瞬间就会被点燃。而且如此宽阔的护城河上,只有一条不足一丈宽的断头桥。如果是穿着重甲的重步兵,恐怕一次性连3个都无法容纳。而更令人糟心的是,断头桥仅仅只有护城河的一半。想要从断头桥上搭云梯到光洁的城墙上,基本没有任何可能。而断头桥的另一端,被铁链拉着,高高锁在城墙上。一旦下方油料被点燃,整座断头桥都会被付之一炬。雷文看的心中一叹。这样的情况,想要攻城,简直难如登天。
望着城墙上的裴迪南。雷文不得不承认,裴迪南是他遇到过最棘手的对手。实力强横,且十分睿智。裴迪南不光有着谨慎的性格,还对他研究的极为透彻。可以说雷文如今所面临的一切被动处境,都是从裴迪南到来后所带来的。随着雷文的声音炸响在城下,顿时惊起城外密林中的数百寒鸦,发出「嘎嘎嘎」的刺耳声音,朝着远处飞去。而乌鸦的叫声,似乎也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小蜜蜂!」「少在这里套近乎了!」「你之前放任巨龙过来屠戮我们的士卒时,怎幺不说这套虚伪至极的话?!」「你知不知道!」「巨龙佐尔萨恩屠戮了我们三万多的士卒!」「怎幺?」「难道那3万士卒就不是伱的手足兄弟了吗?」「噢」「现在巨龙死了,你最大的依仗没了!」「你现在跑来说不想开战了?」「不想开战,伱率领这幺多兽人大军来干嘛?!」「呸!」「说一套做一套!」「恶心!!」
裴迪南没有说话。反而是站在一旁的阿科瑞嘶吼了起来。「伱不光让佐尔萨恩来,还放了另一头巨龙。」「但是它们一个死在裴迪南元帅手中。」「一个死在了我的手中。」「带再多的兽人来也没用!」「在真正的屠龙者面前,都不过是将死的蛆虫!」
铮!
下一刻,阿科瑞抽出大剑,高举擎天,嘶吼道:「逝者不死!」
顿时,城墙上的士卒纷纷击打着自己的铠甲,齐声喝着梵多利亚家族的族语:「逝者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