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察觉到女儿的脾气，蒙特娄道：「就像每一位贵族夫人该做的那样，清晨唤他起床，夜晚伴他入眠。」
「倾听他的烦恼，崇拜他的成就。」
「在白天，做整个帝国最稳重的淑女；在晚上，就是无人可以企及的荡妇！」
南茜的脸色由白转红，咬着嘴唇：「这不该是一位父亲对女儿说的话！」
的确，她喜欢雷文，愿意成为一位最合格的妻子。
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把自己当成一件货物、一个用以讨好别人的礼物来品评。
即便这个人是雷文也不行。
「那就把它当成家主的命令。」蒙特娄神色不变，声音冷淡：「做到以上这一切，雷文就会真的把你当成爱人，他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他的财富就是你的财富，他的领地就是你的领地。」
「而最终，这都将属于福克斯家族。」
「我做不到，父亲大人。」南茜深吸口气，死死盯着蒙特娄：「我做不到爱着雷文的同时，去欺骗他。」
「如果这样，我宁愿悔婚！」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蒙特娄避开了南茜的目光，慢条斯理地说起了另一件事：
「知道我为什幺看不起斯莱特家族吗？」
「因为他们总是把家族成员的感情看得太重，一块子爵领，竟然交给了家族里最废物的儿子！」
「历史早已证明，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家族，永远会胜过将子女意愿放在首位的家族。」
「一位合格的贵族，应该放弃私欲，以家族利益为重。」
南茜低下头，眼神散乱，呼吸出几分带着嘲讽的笑意。
蒙特娄眉头微皱：「很好笑吗？」
「不，父亲大人说得对。」南茜擡起头：「您是家主，您的话当然就是家族的利益。」
「可我有个问题，您什幺时候做过，一件完全出自于家族利益，而不是为您自身考量的决策呢？」
「是在您选择投靠光明教会、换取晋升六阶资源的时候；还是故意养废我二哥、让他少给您制造麻烦的时候？」
南茜只是不愿意去揭露，并不意味着她不会观察、不会思考。
蒙特娄被这句话戳中了内心。
他擡起头，20年来头一次正视自己女儿的面孔，嘴唇翕动，眼皮有些颤抖：「光明历1176年3月27日，那个下午。」
南茜的呼吸停滞，愣在那里，看向蒙特娄的眼神凄婉得像是要破碎掉。
那天，是南茜出生的日子。
也是她的母亲、蒙特娄的妻子难产去世的时间。
蒙特娄双手握住桌面，本来平稳的声音是压抑之后的颤抖：「我本想把你带到山中，让野兽吞噬你的性命。」
他盯着南茜，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恨意：「但我还是放过了你，让你继承你母亲的名字，让你长大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