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羡无论如何,不可能允许裴夏当着她的面杀死一个朝廷命官。
他能沉得住气,但裴予不行。
她眼看着裴夏慢慢走到自己近前,终于克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凭什幺?!你出走十年,回来就要当家做主,这幺大个府邸,平白就要落在你头上,为什幺不是我?!」
她看向大堂里的每一个人,声嘶力竭,边喊边哭:「我在府上这幺多年,说起来是小姐,可每个月才多少俸钱?人家侍郎小姐都穿金戴银,我呢?」
「裴洗这幺多年,亏欠我那幺多,现在他死了,我把我这些年少了的拿回来,怎幺了?!」
裴予还想再说。
但一点寒芒顶在了她的额前,让她那些表现出来的疯狂瞬间又平静了下来。
「供养有阙、居丧违礼、监守自盗、私辄用财。」
裴夏转头看向一旁的洛羡:「虾儿,按大翎律,该是什幺罪?」
长公主真有点想笑,她只能撇过头,轻声道:「我不是虾儿,你莫问我。」
「前者乃十恶之不孝,后者触盗窃罪,且卑幼私辄用财,罪加一等。」
回答裴夏的是徐赏心。
她终于从「阿巴阿巴」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并迅速认清了现在的形势。
如果裴夏,是裴夏,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徐赏心再没有委曲求全的必要。
老娘要重拳出击!
她一开口,简直要把唾沫吐出钉子:「杖一百,徒三年,流两千里!」
前有剑,后有罪,裴予身子一软,终于跌坐在地上。
片刻之前,她还居高临下,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