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议论声回荡在周遭,裴夏没有在意。
等他回到客舍,推开院门,却看见孟萧已经在等他了。
这位外事堂的长老,即便到了宗门生涯最紧迫的时候,依旧不忘自己的初心,正殷勤地围着季少芙打转。
季师叔端坐在石凳上,两手按着膝盖,似乎是在默默调息。
然而裴夏一回来,就看到她背后负着的长剑,剑柄在轻轻的颤动,好像已经到了出鞘的边缘。
擡头看见裴夏终于回来了,季少芙长出一口气,连忙站起身,对着孟萧拱了拱手:「孟堂主,裴夏回来了,你不是有事要与他谈吗?」
说完,她就三两步回了自己的卧房。
孟萧转头瞥了一眼裴夏,仍有三分被打搅了好事的不耐烦。
但正事在前,他还是没好气坐下,朝着裴夏扬了扬下巴:「你就这幺走回来的?吓着我宗门贵客怎幺办?」
院子里有水池,裴夏先洗了把脸,把袁葵喉中喷出的血擦掉,才甩了甩手,回道:「修行者还怕血,不如早点回家种地吧。」
「嗤,装模作样,」孟萧翻了个白眼,「你杀段君海,是擅自干涉我宗门内务,知道吗?」
裴夏耸肩:「我是去取证的,他突然暴起,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孟萧细看了他身上的血,哼哼一声,没有继续深究:「不管怎幺说,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本来是打算把宋欢的死栽在你头上的,现在算了,你若是还要追查,我外事堂也可以帮你一帮。」
两案相连的关键,在于术法、玉琼,这些裴夏都无意透露。
他只能回道:「好。」
孟萧又交代了他一些守密上的事,尤其是关于四库的安防,裴夏也只点头称是。
正事聊完,孟萧还想再磨一磨季少芙,可惜这位长鲸门的清冷长老显然是无意见他,孟萧烦闷地咂咂嘴,转身离开了。
等他的背影渐渐走远,另一边卧房的门才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