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葵的住所本就已经非常偏僻了,房子更是简陋,都是细长的木条做支撑,盖上茅草,勉强遮蔽风雨。
裴夏坐下看了看,屋里应该经常收拾,只是条件艰苦,怎幺收拾也显不出整洁来。
屋中一角,倒是摆着一个颇为精致的木盒,也不知道装着什幺。
袁葵裹紧了自己的黑袍,颤颤巍巍地给他倒水,裴夏问道:「弟子房都不给你住吗?」
袁葵抖了一下,兜布之下眼帘低垂:「嫌我。」
裴夏看看那漏风的破壁:「山上本来就冷,这地方换个寻常人来住只怕都熬不住,怎幺不干脆下山去呢?」
袁葵听得出裴夏对她有些了解,她似乎并不意外,仍旧细声回道:「留在宗门,他们还愿意给我发钱,能买些吃穿,下了山……我就只能要饭了。」
不给住所,却还发放俸钱。
看来没了姿容之后,在另一些人眼里,她仍是个上佳的取乐。
倒了水,她两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放到裴夏身前的桌案上,往前推了推,便有匆忙收回了手。
水不干净,茶杯里飘着三两点草絮。
裴夏没有介意,端起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宋欢死了,你知道吗?」
黑色的兜布缓缓擡起,那两个挖出的空洞里,是更加空洞的双眼:「宋师姐,死了?」
「对,今早发现的,死在了右山西侧的林子里。」
裴夏盯着她的眼睛:「我听说,你前两天去和她见过面是吗?」
袁葵心神动摇,兜布之下,那双因为皮肉干瘪而格外突出的眼睛里开始艰难地渗出泪水。
过了很久,她才嗫嚅着说道:「是、是因为我……和她见了面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