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敬,当场就让何崇光身后几人面色不善起来。
但何崇光没有发作,只是一副无事的样子,继续说道:「她只在心情好时,会特意收起神通,排浪巡游,稍有不悦,所过之处便风暴狂涌,邓家老六是个老练船首大家都知道,便是他这等修为,也没能活着回来,其中危险你们也该清楚。」
提到这里,邓程万心中愤懑,又忍不住瞪向了曹恒。
曹恒也分毫不退地和他对视着。
「四十年前,她只是巡游过了东州海,海面翻滚数日便就停息了,但现在,想必两位也清楚,巡海神不知何故,已经停在了东州海中……」
何崇光提起自己的拐杖,又重重敲了一下:「两位,这真是生死存亡之事,我们三姓仰赖东州海起家富贵,如今航运停歇渔船难行,此正是我等报鳌城百姓之日,可不能虚耗内斗。」
风暴,是个听起来就让人感到畏惧的词。
但作为出生就在海边讨生活的鳌城人,三姓大家更清楚,相比于船只遇害、无法出航这些小问题,经久不息的狂乱风暴是真的会影响东州海的根基的。
珊瑚、贝壳、海藻……海鱼的产卵地会被摧毁,藻虾会大规模死亡,如果巡海神在东州海停留超过三个月,那幺即便最终她仁慈地离开了,这片海域想要恢复到过往的状态,至少也要数十年的时间。
短暂的沉默中,廊外传来了脚步声。
下人带着三位登门拜访的客人到了。
裴夏顶着陆梨进屋的时候,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自己也是一愣。
本来以为会安排个静室休息,等着那个何家执事来招待。
怎幺这一进屋,好像气氛不太对啊。
何崇光适时地擡起头,扫了曹恒与邓程万一眼,擡手示意裴夏:「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今日登门的开府境高人。」
再望向裴夏,目光温和中带着几分请求似的恳切:「这两位分别是曹邓两家的翘楚,我等正在商议巡海神一事,赶巧,老朽便自作主张请先生同来坐坐,也听听您是否有所高见。」
裴夏连忙摆手:「我不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