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巫师嘴唇扭曲着,发出一声古怪的低笑:「说它激进吧,它完全禁止学生接触任何黑魔法实验;说它保守吧,出了校门,沿着墙根周围一圈儿都是学生与教授们开设的非法实验室……我绝不相信学校里那几位传奇看不到眼皮子底下的这点儿脏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原则,红线,或者节制。」
蒙特利亚似乎不太喜欢流浪巫师的口吻,稍稍改变了自己的立场,为学校说了几句话:「如果学校愿意扩展自己的『执法权』,那么扩展到哪里才是真正的边界呢?学校边缘,你可以说紧挨着学校,有道理;布吉岛上,你可以说是学校私产,有道理;第一大学学生所至之处,你可以说对学生有管辖权,也有道理……胳膊只要伸出去了,在另一条胳膊打断它之前,它的触摸与管辖是没有边界的……不管真相多么难以令人接受,事实上,学校能够遏制自己『多管闲事』的心思,这份慎独,才是你我直到现在还能在布吉岛上安安稳稳活下去的根本所在。」
「非常精准的判断。」
流浪巫师毫不吝惜夸奖的语气,但话锋一转,非常圆滑的转回两人最初讨论的话题:「所以,你也认可『原则』或者『节制』是非常重要的概念了?」
这句反诘打了蒙特利亚教授一个措手不及。
他顿时沉默了下去。
流浪巫师并没有继续穷追勐打,举了举手中酒杯,歪着头想了想:「说起来也很有趣,虽然与科尔玛同学打交道很少,但在我认识的众多第一大学学生中,我觉得你们两个非常相似……当然,不是外表——我也绝对没有暗示你跟她有血缘关系——我指的是某种气质,或者说本质上的相似。」
教授略感无语的看了酒吧主人一眼:
「那是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处境。就像在其他人看来,你与她也非常相似,一个道理。我们都是挣扎着存活在巫师世界边缘的可怜虫,每一步都走在深渊与峭壁之间,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那时候,能够与丹哈格打交道、能够进黑狱,已经是非常仁慈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