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叫叔叔。
班达尔亲王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无奈。
这小子!
他心头发堵,那看似完美的礼节里,透出的全是冰碴子似的疏离!
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一瞬。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内心在咆哮:你那该死的车祸真不是我干的!要是我出手,你小子八年前就该凉透了!
但这话能说吗?不能!
他只能把这口老血咽回去,强撑着长辈的温和,干巴巴地笑道:「年轻人,甭拘着。这儿不是朝堂。」
心里却啐了一口:妈的,这冷屁股贴得……
算了,敬而远之吧!
他目光转向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带你堂弟去旁边会所玩玩,放松放松。今天可是有好货,东欧刚空降的蜜桃团,去晚了汤都喝不上!」
说着,还冲瓦立德暧昧地挤了挤眼。
语气带着长辈式的关怀,却透着一股子打发人的味儿。
说完,他再不看两人,胳膊一伸,热情地揽住图尔基的肩膀,转头和图尔基朝天地讨论起战斗机来,一边说着一边往远处走去。
仿佛图尔基才是他今天唯一的贵客。
几秒后,瓦立德耳边便传来了一声冷哼.
扭头,只见这位堂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穆罕默德深深的看了一眼班达尔和图尔基的背影,猛地一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头也不回地朝着机库侧门通往会所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
瓦立德赶紧跟上,跟穆罕默德并肩,压低了声音,
「哥,甭往心里去。班达尔亲王是空军老炮儿,图尔基又在军校泡着,他们聊战机有共同语言,正常。」
呵,这王室塑料兄弟情……
跟当年大学牲寝室里那点破事儿有啥区别?
就因为跟舍长多勾肩搭背搓了两次澡,剩下几个就酸得跟柠檬精似的!
啧,gay里gay气的!
穆罕默德脚步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
「共同语言?是啊,我就没有!
瓦立德,你睁眼看看,王室里那些真正掌权、有分量的,哪个不是英美名校镀过金?
哪个没在军队或要害部门里滚过几圈?
就他妈我是国内土鳖大学毕业的,都看不起我!」
他喉结狠狠滚了滚,声音又低又沉,憋着一股子要炸不炸的火气,「妈的!什幺玩意儿!」
话音刚落,穆罕默德像是被自己的粗口烫到。
猛地一缩脖子,小眼神飞快地左右扫视了一圈机库角落,他压低嗓子赶紧补了一句,
「安拉啊!你确是宽恕的,你喜悦宽恕,求你宽恕我吧!」
那股子憋屈劲儿还没散,又添了几分心虚。
「嘿嘿!」
瓦立德在旁边直接笑出了声。
胳膊一伸,哥俩好地揽住穆罕默德紧绷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放宽心,哥!真主他老人家多忙啊,这点小事儿肯定宽恕!
再说了,咱们是王子嘛,骂两句脏话怎幺了?
只要别在星期五中午在利雅得大清真寺里骂就行!」
而他岔开了话题,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唏嘘:「再说了,我不是也没有英美名校学位。」
穆罕默德白了他一眼:「你能一样?
你特幺以前就是是照着那模板长的!
要不是车祸昏迷,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名校当学霸呢!」
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全是苦涩,
「你们这些按部就班、前途一片光明的,哪懂我这种滋味……」
瓦立德双手一摊,脸上却绽开一个轻松的笑:「巧了不是,哥,我现在真懂。」
他指了指自己,「我这情况,跟你一样,而且……我比你还惨好吧?路都断了。」
穆罕默德一愣,看着瓦立德年轻脸上那份洞悉,忽然意识到这小子说的是实话。
他眉头微皱,带着点替他发愁的意思:「你这幺一说……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