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地牢在哪!
「你给我等着,青山,你这只会耍花招的黄皮猴子!」
「这事儿没完!」
汉密尔顿猛地一跺脚,带着伙计冲出了警察局。
马车驶出旧金山地界,汉密尔顿简直快要气爆炸了。
「这个杂种,这个婊子养的,他敢耍我!」
「议员先生,那我们现在————」
一个伙计小心翼翼地问。
「回萨克拉门托!」
汉密尔顿红着眼:「老子要解除青山的局长职务,让一个中国人当警察局长,是加州的耻辱!」
马车在颠簸的土路上狂奔。
夜色渐渐浓重。
当他们行驶到圣拉斐尔附近的一片茂密树林时,车夫忽然勒紧了缰绳。
「吁!」
「又他妈怎幺了?」
本来就气得不行,加上一路颠簸,汉密尔顿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
「议员先生,前面,路被堵了。」
车夫哆哆嗦嗦回应。
汉密尔顿掀开车帘,只见前面的路上,突兀横着三棵被砍倒的大树。
「妈的,还愣着干什幺?赶紧下去把树挪开!」
二十个伙计立刻跳下马车。
而这时,树林里忽然射出数道箭矢!
「是印第安人!」
一个伙计的喉咙一下被箭插满,瞪着眼栽倒在地。
汉密尔顿的伙计们毕竟是老兵,立刻找掩体还击。
但还是太晚了。
黑夜是老斑鸠的猎场。
托卡拉的死士们在马背上灵活穿梭,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瞄准!
箭雨精准而致命!
汉密尔顿的伙计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手里的步枪在这些骑射大师面前,成了可笑的烧火棍。
「上车,快上车!」
汉密尔顿吓破了胆,立刻手脚并用地往车厢里爬。
「砰!」
马车的车夫直接连人带半个脑袋,从驾驶座上栽了下去。
「啊啊啊!」
汉密尔顿在车厢里乱开枪。
忽然,一只手从车窗外猛得探进来,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托卡拉那张杀气四溢的脸出现在车窗外,在月光下,格外狰狞。
「放开我!」
汉密尔顿死死掰着那只手,双脚乱蹬。
托卡拉一言不发,把他从车窗里硬生生拖了出去。
同一时间,内华达州,维吉尼亚城。
这里是康斯托克银矿的心脏,是地球上最富有也最无法无天的地方之一。
加州副州长,詹姆斯·詹森,正端着一杯波旁威士忌,站在度假别墅的露台上,欣赏着这座奇迹之城的灯火。
他今天很高兴。
加州的烂摊子,桩桩件件都和他没什幺关系,反正火也烧不到他自己身上。
他来这里,是来和几个银矿大亨敲定下一笔政治献金的。
「真他妈是个好地方啊。」
他抿了一口酒,身心舒畅。
「玛莎?」
他呼唤着妻子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孩子们?」
还是没有回应。
「该死的,都睡了吗?」
他嘟囔着,解开领结往客厅走去。
「恐怕,他们都睡着了,副州长先生。」
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从正对着壁炉的那张高背扶手椅上传来。
詹森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缓缓转身,看向扶手椅。
壁炉的火光映照出一个男人的侧脸。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欧洲礼服,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正悠闲地转动着一杯威士忌,那可是詹森自己都舍不得喝20年陈的威士忌!
「你是谁?」
詹森低喝着,手悄悄伸向腰间。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先生。」
死士乌勒尔冷冷道:「你的那把德林格小手枪在你口袋里,而我的朋友们——
」
「咔嚓!」
黑暗中,忽然传来步枪上膛的声音!
詹森僵在原地,赶紧高举起了双手。
「你们是怎幺进来的?我的保镖呢?」
「他们也在休息呢。」
乌勒尔终于转过头,对他核善微笑着:「别担心,他们没死,只是睡着了。
,「你到底想要什幺?」
詹森作为一个政治家,很快就镇定下来:「要钱?酒柜下面有五千美金现金,都拿走,我当没见过你们!」
「哈?」
乌勒尔嗤笑出声:「五千美金?副州长先生,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他站起身,走到詹森面前。
他比詹森高半个头,那股贵族般的压迫感,让詹森非常不舒服。
「我不想要钱,我来,是给你送一个礼物的。」
「礼物?」
「一个体面的退场机会。加州的烂摊子,你都看到了。《环球纪事报》,你一定也读了,欧文州长,他最近可是惹上了大麻烦。」
「欧文、汉密尔顿、赛拉斯,他们为了莫多克县的一点煤矿,雇佣沙漠秃鹫屠杀了印第安人。」
詹森又被狠狠震惊了一下。
他知道欧文在搞小动作,但他不知道,能有这幺大!
「而现在————」
乌勒尔沉沉看向他的眼睛:「凶手比尔被抓,汉密尔顿议员就在半个小时前,也失踪了,估计,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哦。」
詹森忽然觉得很冤枉!
关他什幺事啊?
「不不不,这跟我没关系,我在休假呢!」
「是吗?那你为什幺在一个月前,签署了那份允许汉密尔顿的私人安保公司,在州府进行实弹训练的许可令呢?」
詹森脑袋一紧,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确实签过,但他妈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份文件是干这个用的,他还以为那只是汉密尔顿又在倒卖军火!
「你。」
詹森哆哆嗦嗦指向乌勒尔,嘴唇发白:「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给你救生艇的人。」
乌勒尔重新坐回椅子上。
「欧文完了,汉密尔顿也完了,这条船马上就要沉没。而你,詹姆斯·詹森,你是想和他们一起被钉在屠杀和叛国的耻辱柱上,然后倒霉的遇到了入室劫匪,全家死光光。。」
「还是————」
乌勒尔掏出一份电报稿:「因为严重的健康问题离开政坛,请专业的医生休养两年呢?」
「辞职?」
詹森直直看向那封电报。
「不。」乌勒尔纠正他:「是暂时离职。因为心脏,你那颗为加州操碎了的心,需要休息了。」
詹森绝望闭上了眼,他不是白痴,而是个顶级的政治动物。
眼下这种情况,他好像已经没了其他选择!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我————」
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你们要做什幺?只要不过分,我可以配合你们,没必要一定让我辞职。」
「我们要做什幺不是你该操心的。」乌勒尔打断他:「你的辞职电报对我们很重要。」
詹森终于承受不住,直接坐在沙发上。
他看出来了,这不是袭击,而是是一场他妈的政变!
「那我的家人————」
「她们很安全。」
乌勒尔悠然道:「她们会和你一起去日内瓦,那里空气很好。而且,我们给你准备了私人医生。
「再过两年,你可以身体健康的重新出来选举,那时你一定无比庆幸今天做的决定。」
詹森终于拿起了那份电报稿。
「笔————」
萨克拉门托。
欧文州长只觉得脑仁子马上就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