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哈里森的意思。
这跟卡拉汉的死活没关系,这关系到「规矩」。
「局长,您息怒……息怒……」
奎因赶紧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放在办公桌上。
那信封里,是至少五百块鹰洋的美钞。
「局长,我对天发誓。我不知道这条疯狗是哪儿冒出来的。」
「这不光是您的耻辱,这也是我们爱尔兰社区的耻辱!我们是本分的生意人,我们尊重法律,我们尊重您!」
他拍着胸脯:「给我三天。Just three days。」
「我就是把爱尔兰山翻个底朝天,把每一个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揪出来,也一定把这个砍了卡拉汉队长的杂碎给您找出来!」
「我会亲手把他绑上石头,沉到海湾里去!」
哈里森局长重新把脚翘回桌上,慢慢点燃一根雪茄。
「我不要他沉到海里,奎因。」
哈里森吐出一口浓烟。
「我要公开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就是代价。」
「我明白……我明白!」
奎因连连点头:「绞死他!我们找到他,交给您,让他上绞刑架!」
「那是你的事。」
哈里森不耐烦地摆摆手:「三天后,如果这个人还没出现在我的拘留室里……」
他停顿一下,冰冷地笑道:「那我就只好亲自带人,去你的Kearny街,挨家挨户地搜查。我想,我应该能搜出不少你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局长,不用三天!我保证!」
奎因点头哈腰地退出办公室。
当办公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谦卑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几乎要吃人的狰狞。
「O'Malley的酒馆」,爱尔兰山。
酒馆的地下室。
「FUCK! FUCK! FUCK!」
奎因·奥多伊尔一脚踹翻一张橡木桌,啤酒和纸牌撒了一地。
「Son of a Bitch!」
他那张横肉虬结的脸涨成紫红,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暴起。
「是哪个他妈的白痴?」
他最得力的几个手下——
「跛子」肖恩、「铁锤」墨菲——
全都缩在角角落。
「我他妈的跟你们说过多少遍?」
奎因抓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在墙上,棕色的酒液四溅。
「你们可以去抢!可以去偷!可以去杀!你们甚至可以去操那些义大利佬的老母!我他妈的都不管!」
他喘着粗气,指着所有人的鼻子:「但是,你们他妈的!不准!碰!条子!」
「他们是规矩!」
芬恩咆哮道:「他们是我们生意的一部分!你付钱给他们,他们就闭上狗眼!我们才能安稳地在码头当我们的国王!这幺简单的道理,哪个杂种他妈的不懂?」
「老大……」
跛子肖恩硬着头皮开口:「我们都问过。街上所有的兄弟,没人认识那个流浪汉。他……他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奎因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得肖恩原地转了半圈。
「你他妈的当我是白痴吗?」
「给我找!」奎因指着门外:「挖地三尺!给我把那个该死的流浪汉找出来,我不管他是谁的兄弟,谁的表亲!三天之内,我要他活的!我要亲手把他交给哈里森!」
「否则。」他狞笑道:「我们就等着被哈里森的淹死吧!」
手下们连滚带爬地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