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七日血劫:萨摩鬼兵夜屠东京记

这位曾经出访欧美的老练政治家,此刻显得格外老。

「抱怨洋人是没用的。弱国无外交,这是我们早就该明白的道理。」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仅仅是丢了一个琉球的问题了。」

他指了指窗外,虽然隔着厚重墙壁,但还是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喧嚣声。

那都是游行的民众。

「自由党和立志社的那帮激进分子,已经煽动了数万人在皇居外聚集。他们喊着尊皇攘夷,喊着夺回琉球。加上各地的饥荒,米价飞涨,古巴的粮食不够分,百姓怨声载道。

如果不给国民一个交代,不用等到加州人打过来,我们自己的政府就会先被愤怒的暴民推翻!」

「这是内忧外患啊!」

伊藤博文叹了口气:「如果处理不好,明治维新这十几年的心血,恐怕就要付诸东流了。」

「那就打!」

山县有朋猛地拔出军刀,刀尖直指地图上的琉球群岛。

「战争,唯有战争才能转移国内的矛盾,唯有战争才能凝聚人心!」

「只要我们宣布对加州开战,为了夺回神圣的国土,国民就会把对米价的怨气转化为对美国人的仇恨,那些闹事的自由党人也会闭嘴,否则就是不爱国!」

「可是,山县君。」

海军卿川村纯义面露难色:「我们拿什幺打呢?主力舰还在维修,剩下的那些破船,怎幺跟加州的白虎号抗衡?」

「而且,加州军的战斗力你们也知道。」

川村纯义指了指那张林道干站在尸体堆前的照片:「他们能在几小时内全歼那霸的八百名萨摩武士,甚至动用了那种恐怖的连发火炮。我们若是贸然出击,万一————」

「万一什幺?万一输了?」

山县有朋已经要疯了:「川村君,你太高看那个加州了,是,他们是强,连白宫都敢轰。但那是在他们家门口,那是内战,是窝里横!」

「这里是东亚,是东瀛的主场,从旧金山到琉球,足足有五千多海里,就算他们的战舰再厉害,也是远渡重洋的疲惫之师。他们的补给线呢?他们的油呢?只要我们能守住第一波攻势,拖住他们,光是后勤补给就能把他们拖垮!」

「而且!」

山县有朋加重了语气:「如果我们连这一仗都不敢打,眼睁睁让琉球被吞并,国际社会会怎幺看我们?大清会怎幺看我们?那些还在观望的朝鲜人会怎幺看?他们会觉得东瀛是个软蛋,以后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这番话,说得在场的大臣们心头一震。

确实,如果认怂,东瀛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列强形象就直接崩塌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示弱就等于自杀。

「但是,风险太大了。」

伊藤博文依然保持着理智:「如果输了呢?如果加州的舰队真的像传言中那样不可战胜,直接封锁了我们的港口怎幺办?那时候,饥荒会更严重,甚至可能引发革命。」

「那就赌一把大的!」

一直没说话的大久保利通突然开口,神色狠厉。

「诸君,还记得萨英战争吗?还有那个下关战争吗?当年我们也打不过洋人,但我们打出了骨气,打出了统战价值,只有打疼了他们,哪怕是我们自己流更多的血,洋人才会正眼看我们,才会跟我们坐下来谈平等的条约!」

「我们不需要击败加州,那不现实。只需要在琉球制造一场足够惨烈的冲突,一场绞肉机般的战斗,让加州人知道,吞下琉球是要崩掉大牙的!」

「只要让安德烈那个商人觉得,维持琉球的统治成本太高,高到不划算,他自然会退步,甚至————」

大久保利通勾起一抹阴毒笑意:「如果我们输了,也没关系。」

「没关系?」

众人愕然。

「对,如果我们输了,那就顺势倒向英国,或者俄国。我们可以把琉球的利益出卖给其他列强,引入第三方势力。让英国人、俄国人去跟加州人狗咬狗,把琉球变成一个国际共管的烂摊子,谁也别想独吞!」

「英法现在不敢管,等我们和美国人打的头破血流,他们发现加州也没那幺可怕,就敢管了!」

「这就叫毒丸计划。」

大久保利通神色决绝:「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了它,绝不让加州人舒舒服服地吃独食!」

「妙,实在是妙啊!」

岩仓具视忍不住拍手称赞:「大久保君果然深谋远虑。这样一来,无论胜败,我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胜了,收复国土,扬我国威,败了,引狼入室,驱虎吞狼,还能把国内的矛盾引向外部。」

「那幺,诸君。」

大久保利通环视四周,目光如炬:「是否同意,对加利福尼亚自治邦采取强硬措施?

哪怕不宣战,也要制造军事摩擦?」

「同意!」

山县有朋第一个举手。

「同意!」

「同意!」

在国家利益、政权生存和赌徒心理的共同驱使下,明治政府的高层们很快达成了一致。

「很好。」

大久保利通点头,下达了最后指令:「命令海军,集结全部能动的战舰,哪怕是木壳船,哪怕是武装商船,全部向九州南部集结,对外宣称是反海盗演习。」

「联系那些还在琉球潜伏的人,告诉他们,不用再忍了。给我放火,搞暗杀,袭击加州的官员,制造混乱,我们要让琉球变成一个火药桶!」

「让世界看看,大和民族的怒火,不是那幺好灭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闷雷。

暴雨将至。

加利福尼亚,纳帕谷。

拉蒙庄园,这座曾经被视为金丝雀牢笼的西班牙式豪宅,如今已经完全沦为了没一个成年男人的寡妇院。

玛利亚夫人走了。

那位曾经高贵的总督夫人,终究没能熬过丧夫丧子的打击,在绝望中枯萎。

葬礼很简单,就在庄园后山的橄榄林里,那座新立的大理石墓碑旁,躺着她那个试图逃跑却被意外拍死的大儿子豪尔赫。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洛森站在墓碑前,手里撑着一把黑伞。

「洛森————」

一声极轻的啜泣从伞下传来。

少女卡门和罗莎紧紧贴在他怀里。

她们穿着黑色蕾丝丧服,那苍白的小脸配上湿漉漉的眼睛,在雨里透着令人窒息的破碎感。

洛森的手自然而然地滑落在她们纤细的腰肢上。

「别哭了。」

洛森低下头,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卡门那沾着泪珠的耳垂:「只要我在,天就塌不下来。就算你们的父亲和哥哥不在了,今后,你们有我来照顾。」

卡门浑身一颤,脸颊泛起一抹病态的红,不仅没躲,反而温顺地把头埋进洛森胸口。

罗莎则紧紧抓着洛森的衣角,神色迷离。

她们很清楚,她们没名分,也不可能有。

但就是这种扭曲的关系,成了她们在这乱世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回到庄园的主厅,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

洛森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卡门和罗莎一左一右地依偎在他脚边,乖巧地为他脱去沾了泥水的皮鞋。

「先生,您的咖啡。」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洛森擡起眼皮,目光落在面前端着银托盘的女人身上。

伊莎贝拉·德·索托,小拉蒙刚过门没多久的妻子,这个家里最年轻的小儿媳。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黑色长裙,但粗糙的黑纱布料反而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

紧收的腰身勒出她丰满的曲线。

因为没生过孩子,她的身段依然保持着少女般的紧致,却又多了一份少妇独有的风韵。

此刻,她低垂着眼帘,根本不敢看洛森。

在这个家里,她是唯一的外人。

丈夫小拉蒙远在古巴生死未下,大嫂忙着照顾两个孩子,整日以泪洗面。

她独自面对这个掌控着她们命运的男人,心里难免堵着一股极大的恐惧。

「伊莎贝拉?」

洛森没接咖啡,而是漫不经心地叫着她的名字。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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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小声回应着。

「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照顾这幺一大家子,你很好。」

洛森伸手接汪咖啡,指尖轻轻划汪她习着托盘的手背。

那冰凉的触感让伊莎贝拉浑身一僵,差点打翻了咖啡。

「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能做到的,我仂不容辞。」

洛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伊莎贝拉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她听懂了这暗示,甚至可以说是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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