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旧世界的火种与新大陆的国父

另一边是要在美洲大陆找到那个能将古巴独立运动重新整合起来的灵魂人物O

布置完后,洛森的意识回归本体。

通过白虎安保和华青会的情报网络,一条指令被迅速下达,找一个名叫何塞·马蒂的古巴人。

何塞·马蒂。

这是一个在后世历史书上,能洋洋洒洒占据半页篇幅的名字。

诗人、作家、思想家、革命家,古巴独立运动的象征,被誉为古巴的使徒。

可现在是1879年。

在这个时代,他只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一个被西班牙政府通缉,被迫流亡海外的政治犯。

曾经他满怀激情地来到美利坚,希望能说服美利坚政府支持古巴的独立事业。

但畏惧西班牙实力的美利坚政府,却礼貌地选择了中立。

碰了一鼻子灰的何塞·马蒂当时还没放弃。

在美利坚各大城市间辗转,在集会上演讲,为古巴的自由而奔走呼号,试图得到美国社会的支持。

可惜,他的努力依旧是收效甚微。

对大多数美利坚人来说,这个名字连一条在街上乱窜的流浪狗都不如。

谁会去在乎一个远在天边的小岛上,一群讲着西班牙语的土着的死活?

情报很快就反馈了回来,目标就在旧金山。

洛森眯起眼睛,玩味地笑着。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他就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未来的古巴国父。

夜色下的旧金山,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妖冶。

白虎安保公司,经理办公室。

韩青正一丝不苟地擦着自己的左轮手枪。

突然,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眸底原有的神色褪去,转而变得更加深邃。

洛森的意识降临,他起身穿上长风衣,戴上礼帽后便推门而出。

旧金山的雨季总是那幺漫长,就连空气都湿漉漉的。

煤气灯的光晕在鹅卵石街道上拉出长长倒影,将爱尔兰醉汉抱着酒瓶的咒骂声,与荷兰水手搂着墨西哥妓女的粗野笑声,一并融进这片黏稠夜色里。

洛森面无表情地推开海妖之歌酒馆的木门。

酒馆里人声鼎沸,淘金客、水手、码头工人和形形色色的流浪汉挤在一起。

——

他扫过全场,很快就锁定了吧台角落里的可怜虫。

在1879年的旧金山,他只是一个无人在意的流亡者。

此时的他刚刚结束了一场徒劳的演说。

他站在一张摇摇欲坠的啤酒箱上,用还不太流利的英语,向这群醉鬼和赌徒讲述着古巴人民在西班牙殖民者铁蹄下的苦难,激情地描绘着一个独立自由的古巴的未来。

但回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嘲笑和几句下流的荤话。

「嘿,古巴佬!」

一个满脸横肉的德州牛仔嚷嚷着:「你说你们要独立?就凭你们那几杆生锈的破枪?该死的,西班牙佬一艘战舰开过去,你们就得跪在地上唱《回到索伦托》!」

「哈哈哈哈!」

另一个家伙哄笑着接茬:「没错,我听说你们古巴的娘们屁股倒是挺带劲的,比你们的枪杆子硬多了!」

何塞·马蒂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死死的。

但,他最终还是泄了气,颓然地坐回吧台,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黑啤酒。

泡沫浑浊,味道苦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失败,失败,又一次的失败,他心里难受得快要死了。

他逃离西班牙人的追捕,流亡到美利坚,幻想着这个号称自由灯塔的国家能为古巴的独立事业提供支持。

可他得到的只有冷漠和敷衍。

华盛顿的政客们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生怕惹上西班牙那个老迈但尚未死透的帝国。

民间的同情更是廉价到一文不值。

就在他准备将满腔的屈辱与啤酒一同灌进喉咙时,酒保却端来了一杯琥珀色的纯麦威士忌。

「先生,您的酒。」

何塞·马蒂愣了一瞬,旋即摇摇头:「我没点这个,我也没钱。」

酒保微笑着,用下巴朝不远处的卡座点了点:「是那位先生请您的。」

何塞·马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到了一张东方面孔。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与周遭的嘈杂肮脏格格不入。

他手里端着同样的威士忌,正平静地望着自己。

是那个刚刚在人群里,唯一一个没发笑,反而认真听完他演讲的亚洲人。

何塞·马蒂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走了过去。

「谢谢你的酒,先生。」

「请坐。」

洛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叫韩青,白虎安保公司的经理。」

「何塞·马蒂。」

「我听了你的演讲,马蒂先生,很震撼,也很同情古巴人民的遭遇。」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何塞·马蒂的心口。

这是他来美利坚这幺久,第一次从一个有身份的人口中,听到震撼和同情这两个词。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积压在胸口的郁结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您真的这幺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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