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彻底摧毁他,但不是用那种添油战术。」
卡特赖特走回桌边,拿起那把锋利的雪茄剪,在手中重重地合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我们要打一场歼灭战。」
「我要你们把所有的弹药,所有的手段,所有的资源,全部集中起来。」
「我不允许你们今天去查消防,明天去查税务,后天去搞舆论抹黑。那样只会让他有时间喘息,有时间去寻找我们的破绽。」
「我要的是同步。」
卡特赖特盯着面前的三个亲信,语气森然。
「我要把整座大山的重量,在一瞬间全部压在他的脊梁骨上。」
「就算他真的是个百年不遇的政治天才,在这样的重压之下,在没有任何喘息机会的窒息中,他也一定会慌乱,一定会出错。」
「只要他走错一步。」
「那他就死定了。」
三人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的男人,感受到了那种属于老派政治动物的压迫感。
他们用力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老板。」
「先去吧,等我的安排。」
三人起身离开。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时,卡特赖特走到酒柜前。
那里摆满了昂贵的红酒和威士忌,都是为了招待摩根菲尔德那种大人物准备的。
他弯下腰,打开了酒柜最底层的一个上了锁的小柜子。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玻璃瓶。
那里面装的是烈酒,辛辣、浑浊、度数极高。
这是他曾经在匹兹堡最乱的街区当区议员时,每天晚上喝的东西。
那时候的他,凶狠,狡诈,充满生命力。
他拧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
火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一直烧到胃里。
剧烈的灼烧感让他咳嗽了两声,但随即,一股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那种作为一个掠食者的感觉。
卡特赖特拿着酒瓶,刚要转身。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办公桌上的一丝异动。
一只硕大的美洲大蠊,正沿着办公桌边缘,快速爬行。
卡特赖特伸出手,拇指直接按住了那只正在爬行的虫子。
「噗」。
那只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在他的拇指下爆裂开来,汁液四溅。
卡特赖特擡起手,看着拇指上那团模糊的残骸。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条价值三百美元的义大利领带,接着,他将拇指按在领带上,狠狠地向下一抹。
领带上被拉出一道丑陋的脏痕,就像一道裂口。
在那道污痕下,什幺市长的尊严,什幺政治家的风度,统统变成了笑话。
这不过就是一块用来擦拭污垢的破布。
里奥·华莱士以为他赢得了上面的支持,以为他拥有了所谓的「大势」。
那个年轻人根本不懂。
在匹兹堡的泥潭里,决定生死的从来不是上面的神仙,而是泥潭里的鳄鱼。
卡特赖特的嘴角咧开,露出了牙齿。
「欢迎来到泥潭,小子。」
「我会教教你,什幺才是真正的匹兹堡政治。」
他再次举起酒瓶,大口吞咽着那烧喉的烈酒。
那匹曾经在这片丛林捕食的豺狼被逼疯了。
他准备咬断任何入侵者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