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那是我们预支的年度运营费用!是原本用来发给警察、消防员、清洁工下半年的工资,是用来支付市政厅水电费的钱!」
「看来,我得去兑现那个承诺了。
「信用这种东西,建立起来需要一百年,毁掉它只需要一天,而要重建它,比登天还难。」
「所有市政债券发行计划,必须提交给宾夕法尼亚州社区与经济发展部,由其进行偿债能力评估和财政健康审查。」
「他想吃肉,就得先帮我把锅支起来。」
对于那些习惯了漫长诉讼流程、甚至做好了打上三年官司准备的律师和受害者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脚步匆匆,手里紧紧攥着一份蓝色的文件夹。
伊森指着那串文字。
几十名法务部的职员和财务人员一字排开,面前堆满了早已列印好的支票和和解协议书。
「既然哈里斯堡不相信市长的信用,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资本的信用。
伊森愣了一下:「去哪儿?这幺晚了。」
有人欢天喜地地拿着支票走了,在门口对着媒体大声赞美新市长的仁慈。
「他们讨厌你,甚至比讨厌共和党还要多。」
「那帮议员现在见了我都得绕着走。」弗兰克大笑着,「里奥,我们赢了,彻底赢了「」
。
这场覆盖全城的大改造,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将匹兹堡从铁锈的墓穴中一点点拽出来。
里奥的目光穿过落地窗,投向了窗外那座灯火辉煌的城市天际线。
「但帽子被摘掉了,不是吗?」
弗兰克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那个空了的酒瓶,满脸通红。
「里奥,你得明白我们现在正在干什幺。外面的推土机在轰鸣,工人们在领周薪,赔偿金支票在列印,这些钱现在是从哪儿来的?」
「直到十四年后,匹兹堡才勉强摘掉了这顶帽子,恢复了财政自主权。」
这种光芒跨越了种族和选区,在那些原本被遗忘的角落里,编织出一张属于这座城市的新皮肤。
「我们会让整座城市瘫痪,我们会因为导致政府实质性破产而被钉在耻辱柱上,我们就是匹兹堡的罪人。」
这种改变像波浪一样蔓延出窗外。
山丘区那些布满弹孔和涂鸦的旧学校,正在被剥离腐烂的外壳,露出灰色的水泥骨架。
《宾夕法尼亚州地方政府单位债务法案》。
窗外,南区的清晨被数十台重型机械的轰鸣声震碎。
「曾经,这座城市因为钢铁产业崩溃,税基流失,财政彻底破产。那时候,匹兹堡被州政府正式列入了Act47财政困境城市」名单。」
「只有得到社区与经济发展部的批准,债券才能在市场上合法销售。」
「这有什幺问题吗?」里奥问道,「只要我们材料齐全,流程合规,他们凭什幺不批?
」
「州长和州议会里那些温和派民主党人,还有社区与经济发展部里的职业官僚,本质上和莫雷蒂是一路货色,他们是建制派的守门人。」
楼顶上那个巨大的标志,在夜色中闪烁着。
「对于哈里斯堡的那帮官僚来说,匹兹堡就是一个有着严重不良信用记录的前科犯。
「伊森回复道。
挖掘机在咆哮,铲斗深深扎进龟裂的柏油路面,翻开泥土。
伊森·霍克走了进来。
「必须经过州政府的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