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演播厅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掌声并不狂热,但很厚重。
那是中产阶级,是那些有房产、有工作、有积蓄的市民们发出的声音。
卡特赖特的这段陈词,精准地击中了他们内心深处最大的软肋对失去的恐惧。
这是一个老练的政治家,打出的最稳健的一张牌。
后台,凯伦·米勒的手心全是汗。
「这老狐狸————」凯伦咬着嘴唇,「他抓住了大多数人的心理,这就是防守反击的极致,他在利用恐惧。」
伊森·霍克也面色凝重:「如果里奥不能打破这种恐惧的叙事,我们就输了。」
主持人转向了里奥。
「现在,有请里奥·华莱士先生进行最后陈词。时间,三分钟。」
聚光灯转移了方向。
光柱笼罩在里奥的身上。
他站在那里,年轻,挺拔,但在此刻那沉重的气氛中,显得有些单薄。
他闭上了眼睛,只用了一秒。
「他在贩卖恐惧,孩子。」罗斯福平静地说道,「这是保守派最古老的把戏,他们告诉你,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天就会塌下来。」
「但是,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罗斯福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那是曾经在收音机里鼓舞了整整一代美国人的声音。
「告诉他们。」
「我们唯一值得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那种莫名的、丧失理智的、毫无根据的恐惧,会把人变成奴隶。」
「去吧,里奥,用你的矛,刺穿他的盾。」
里奥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清澈,坚定,燃烧着能把钢铁融化的火焰。
他直接看向了正前方的摄像机镜头,仿佛穿透了屏幕,正在注视着每一个坐在电视机前的匹兹堡人。
「市长先生刚刚在贩卖一种东西。」
里奥开口了。
「那种东西叫做恐惧。」
「他告诉你们,如果不维持现状,天就会塌下来。他告诉你们,如果不选他,你们就会失去房子,失去工作,失去安全。」
「他想让你们害怕。」
「因为当人害怕的时候,人就会蜷缩在角落里,哪怕那个角落阴暗潮湿,哪怕那个角落里布满了灰尘和霉菌,只要不动,似乎就是安全的。」
里奥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抓住了讲台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
「但是,朋友们,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