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颤抖,「他……他名为襄助殿下,实则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趁乱……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这个推断太过骇人,让杜荷的声音都变了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李承干微微颔首,眼神冰冷刺骨:「心思歹毒,布局深远。
恐怕……纥干承基、贺兰楚石这些人,本就是李元昌早早埋在东宫、刻意引导孤走向深渊的毒钉!他们效忠的,从来就不是孤!」
「可恶!!」杜荷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怒火焚心!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蟠龙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指关节瞬间红肿破皮也浑然不觉。
他双眼赤红,咬牙切齿,「李元昌!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竟敢……竟敢如此处心积虑算计殿下!觊觎神器!实乃国贼!!」
巨大的背叛感和对阴谋的惊惧让他浑身发抖。
「所以,」李承干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风暴中心的绝对冷静:
「侯君集和李元昌来『劝进』,孤自然要……将计就计,把这出『谋逆』的大戏,给他们唱足、唱真!」
杜荷此刻豁然开朗,眼中充满了对太子深谋远虑的敬佩,更有一丝后怕的寒意:「原来如此!殿下神机妙算!只是……殿下,这……如何将计就计?」
「引蛇出洞,方能一网打尽。」李承干眼中寒芒一闪,如同出鞘的利刃,
「不让他们动起来,如何看清这潭浑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如何拿到他们图谋不轨、铁证如山的罪状?孤要让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让他们自己……把头颅伸到断头台下!」
他站起身,走到杜荷面前,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杜荷,你听好。待到他们自以为得计,齐聚密谋之时,你需要做一件事——提出那个『关键』的一点。」
「殿下请吩咐!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杜荷挺直脊背,神情肃穆,如同等待军令的战士。
「届时,你需在密议之中,力主一条计策——」
李承干目光如电,直视杜荷双眼,「提议由孤……突发恶疾,病势沉重,以此为由,遣心腹密奏陛下,言孤……思念陛下,渴盼一见,或……有临终之言相告。以此诱使陛下……驾临东宫探视!」
「啊?!」杜荷大惊失色,几乎失声,「殿下!这……这岂非……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