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陈公之见,孤……孤该如何…行事?」
他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急切地追问,「禁军皆在陛下掌控!长安城防固若金汤!稍有差池,便是……便是万劫不复!孤……孤岂能轻易行此险招?!」
侯君集心中狂喜!太子终于被逼到了悬崖边!他看到了那份意动,也看到了那份巨大的恐惧和顾虑。
这正是他想要的!
「殿下所虑,自是周全!」侯君集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力量,「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谋大事者,岂能无险?关键……在于把握天时、地利、人和!」
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天时,殿下只需使计让陛下至东宫!
地利,长安城防虽固,然守卫轮值,总有缝隙可寻!至于人和……」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
「殿下乃国之储贰,名正言顺!朝中暗慕殿下、不满魏王者,岂在少数?
勋贵宿将,心向殿下者,亦非无人!
只要殿下登高一呼,示以决断,何愁无人响应?!臣……侯君集,不才,愿为殿下前驱!
联络志士,掌控军中精锐!只待时机一到,内外呼应,大事可成!」
侯君集挺直腰板,目光灼灼,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狂热与自信:「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坐等魏王步步紧逼,陛下易储诏书落下。
不如……放手一搏!夺回本就属于殿下的一切!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
臣,愿以项上人头与阖族性命,为殿下担保此计可行!请殿下……早下决断!」
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姿态决绝,仿佛已将身家性命尽数押上。
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殿壁上,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兽。
显德殿内,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李承干那看似沉重、挣扎,实则带着冰冷算计的急促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