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擡起阴郁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冷静:「王叔之意,本王明白。本王会尽快将编撰完善的《括地志》敬献父皇,并……并伺机恳请父皇,允本王迁居武德殿,以便随时侍奉左右,聆听圣训。」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只是,武德殿乃宫禁重地,父皇虽宠爱本王,却未必肯轻易允准。」
「事在人为!」李元昌眼中精光一闪,斩钉截铁,「殿下当尽力一试!让陛下这份偏爱,化作悬在太子头顶的利剑,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陛下能让殿下开文学馆,能让殿下在诸皇子中独得编纂地理巨著之重任,能让幼子得享王爵,这份心,便是殿下最大的倚仗!殿下当善加利用,让这份恩宠,成为刺激太子的毒药!」
他再次拿起麈尾,轻轻摇动,声音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只要殿下能让这『恩宠』变得足够耀眼,足够刺痛太子的眼睛,剩下的事情……交给臣。
臣自会设法,令太子殿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绝望』!让他觉得,除了铤而走险,已无路可走!」
李泰的呼吸微微急促。李元昌描绘的前景让他心动,但柳奭的折戟又让他心生警兆。
他看着李元昌,眼神锐利:「王叔需谨慎行事!如今太子……绝非易于之辈。柳奭、唐临之事,便是前车之鉴。切莫再重蹈覆辙!」
李元昌自信地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殿下放心。上次是唐临操之过急,授人以柄。这次……臣会小心布局,徐徐图之。定要让太子……心甘情愿地,踏入为他准备好的……死局之中!」
他站起身,对着李泰深深一揖:「殿下只需专注圣前,维系恩宠,将陛下的偏爱展现得淋漓尽致!让太子在嫉恨与恐惧中日渐煎熬!剩下的……臣,自有主张。只待东风起,大事可成!」
李泰也站起身,脸上重新凝聚起一丝冰冷的决断,他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攥住,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好!本王知道了。柳奭之事……本王会记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狠厉,「至于太子……只要他敢反,本王便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