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令!」谒者叩首领命疾退。鎏金殿门开合间灌入的风,卷得刘仁轨青色官袍猎猎作响。
裴行俭心潮翻涌:[妙极!当众下令彻查,既破「包庇」污名,更反将三司一军!若窦氏真无辜,刘仁轨便是诽谤储君!]
李承干旋身落座,语气倏忽归于平静:「刘给事可满意了?」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既觉三司畏首畏尾,孤便替你撕开这层纸。只是——」
盏盖清脆一合,惊得刘仁轨肩头微颤。
「若查实窦氏清白……今日你这『构陷储君』之罪,又当如何论处?」
轰!
刘仁轨脑中如遭雷击,踉跄着连退三步。他张了张口,却只挤出破碎气音。额前汗珠滚落,在青砖上洇开深色圆点。
「送客。」李承干不再看他,指尖划过案头《贞观律》书脊。
两名甲士无声上前,铁臂架住几乎瘫软的刘仁轨拖出殿门。最后一缕斜阳掠过太子沉静侧脸,照见唇角一丝冷峭弧度。
许敬宗长舒浊气,袖中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暗叹:殿下以退为进,反手便将杀招化为立威之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