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为储君,向国之重臣请教军务,垂询边事,此乃储君本分!陈国公精通兵法,深谙西域军情,孤向其请益,有何不妥?
莫非刘给事以为,储君当深居东宫,不谙兵事,不交重臣,坐等天下太平?
此等『猜疑』,非但无益于国,更易寒了忠臣良将之心!刘给事身为门下给事中,掌驳正违失,当以国事为重,岂可妄加臆测,离间君臣、宗室之情?」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将维护亲情、尊重功臣、储君职责的大旗牢牢握在手中,反将「猜疑离间」的帽子扣了回去。
刘仁轨被驳斥得哑口无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想引用的历史典故、道德文章,在太子这堂堂正正、情理兼备的回应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李承干不给刘仁轨喘息之机,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刘给事今日所问,言及纳谏之道、个人修身、邦交族谊、君臣之伦。孤心甚慰,此皆关乎国本,不可不察。
孤开此门,迎天下言路,正为集思广益,取长补短,亦为自省其身,砥砺前行!」
他目光最终落回刘仁轨脸上,带着一丝深沉的考校意味:「孤今日一答,刘给事以为如何?孤所求者,非徒有其表之纳谏,乃求实效、明是非、通上下、固国本之真谏路!此路纵荆棘满布,孤亦当持心秉正,一往无前!
刘给事既为门下重臣,掌封驳之权,明察秋毫,孤亦有一问请教:何为真纳谏?何为假虚名?孤愿闻刘给事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