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内心却惊涛骇浪:[大意了!本以为他开宫门是引火烧身,自取其辱,是沉不住气的莽撞。
岂料……竟被他玩出了这等花样!打着『纳谏』、『为国举才』的堂堂正正旗号,行招揽人心、培植亲信之实!
更可恨的是,此举完全合乎法度,光明磊落,堵得人哑口无言。
王迁那等微末小吏,经他一手提拔举荐,日后岂能不唯他马首是瞻?
这等阳谋,高明得让人心惊胆战!我竟找不到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去反对干涉……太子,你何时变得如此难以捉摸?]
房玄龄脸上带着由衷的赞叹,捋须道:「陛下,司徒所言甚是。老臣初闻殿下欲开东宫,忧其少年意气,行险过甚,恐招非议,反损威仪。然观殿下连日所为,实令老臣汗颜!」
他目光转向那份奏报副本,感慨道:「殿下应对监察御史韦悰之诘问,引经据典,据理力争,将『孝道』之辩提升至『明义守道』之『大孝』,思辨之深、言辞之锐、气度之稳,远超其龄!更难得者,」
房玄龄加重了语气,「殿下对王迁等地方官吏所陈之民生疾苦,非但虚心倾听,更能结合实务,提出『义舍』等补益之策,并循正道举荐贤才督办。
此等心系苍生、务实任事之精神,正是治国安邦之根基!殿下此举,开前所未有之先河,非大智大勇者不能为。
老臣唯有赞叹,太子殿下,已渐显人主之气象!」
魏征不等房玄龄话音完全落下,便已挺直腰板,他那张素来严肃刻板的脸庞此刻竟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