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干的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继续道:
「另,融州黄水县令王玄策,洪州都督府司马许敬宗。」
「调此二人入东宫,任……太子左、右庶子(注:正四品上,教导、规谏太子)。」
「新安县令刘仁轨,调任……东宫兵曹参军(注:正七品下,掌东宫武官簿书、考课、仪卫等)。」
杜荷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许敬宗、王玄策、刘仁轨……这些名字他倒是听过,但也非位高权重、名动天下的人物。
殿下如此大费周章,调集这些「微末」之人入东宫,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真如殿下所言,要破而后立,另起炉灶?
「殿下……」杜荷欲言又止。
「不必多问。」李承干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照办即可。」
「是!臣……告退!」杜荷压下满腹疑云,恭敬行礼,将那承载着太子隐秘心思的素笺小心收好,躬身退出了显德殿。
殿内,再次只剩下李承干一人。他看着杜荷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
名臣良将?当世显赫者,或各有其主,或位高难动。
孤这风雨飘摇的东宫,又能拿出几品高官厚禄招揽?
唯有这些尚在微末、明珠蒙尘者……如薛仁贵之勇、裴行俭之略、王玄策之胆、刘仁轨之刚……方是孤此刻能用、且堪大用之人!
左卫率兵曹、千牛备身、录事参军、左右庶子……这些微职,于他人是屈就,于彼等……却是登天之阶!
东宫之基,当自此始!
他望向窗外,长安城的方向,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