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再动他,需得慎之又慎,否则便是……应了他今日『因言废储』的指控!
魏王若再行构陷,亦需掂量这满朝目光!此乃……绝境中的自污自保,以攻代守!」
房玄龄的视角,提供了一个更悲凉也更复杂的原因——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太子,用最极端的方式为自己争取一线喘息的生机,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的风险。
李世民沉默了。
他靠在宽大的御座里,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炭火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映照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和艰难权衡。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冰冷的清醒:
「辅机所言,合情。玄龄所虑,亦有其理。」
他目光扫过两位重臣,最终定格在虚空:
「承干……朕的这个儿子,无论是求死求废,还是以攻代守自保其位……他……似和以往有了不同?」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另一个更熟悉、也更令人头疼的形象又猛然撞入李世民的脑海:
李承干最后那番「论学」的辩词言犹在耳:「儿臣只是在论学……求教……求解心中之惑!」
李承干把自己那番大逆不道、直戳肺腑的诘问,轻飘飘地归咎于「学问未精」、「困惑难明」!
以他常挂嘴边的『圣人之言』包裹,这让他不能像对待平常的忤逆轻易惩处李承干。
李世民微微凝眉:「可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他一贯的……狂悖底色?!」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离开后,李世民独自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