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所学,乃是储君之学。所学所问,皆为将来辅弼陛下、承继大统之所需。
臣……难道不该以古鉴今,不该明辨这史册之上、宫阙之内的……『是非』吗?难道……这论学、求问本身,竟也是错?」
这话术极其刁钻!
李承干将自己所有惊世骇俗的言论,全部包裹在「论学」、「求教」、「践行师训」的外衣之下。
他在质问:我只是按照老师教的,在努力学习怎幺做储君,在向历史和现实中的「榜样」(包括你李世民)学习,这也有罪?
你能说学习储君之道是错的吗?
「你……你……」李世民指着李承干,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一时竟被这「论学」的借口噎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下令将这个巧舌如簧、包藏祸心的逆子立刻拿下!
李世民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盯住李承干,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心底最深处。
怒火之下,是惊涛骇浪般的惊疑:这逆子……今日是疯魔了,一心求死?
不!不对!
从他反驳张玄素开始,到朝堂掀开玄武门伤疤,再到刚才质问民生……
步步为营,句句诛心!
这绝非狂悖失心,这分明是……有意为之!是精心算计!
他到底想干什幺?用这种方式激怒朕,然后被废?这对他有何好处?还是……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