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孩子,未免也太好糊弄了。”
听到彭家主的这句话,方锦程与周围其他人都忍不住微微皱眉,心说这彭家主确实不像是彭羽那般好骗。
方锦程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影响了择生,就是想借助彭家之手教训教训季忧,没想到却被一眼看穿了。
不过彭羽在家中一向受宠,见此一幕忍不住开口道:“可是爷爷,我未入内院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彭家主将手按在桌上:“不错,这件事的确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岂不是让别人耻笑我彭家?”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去找你太叔爷,问问他到底是谁在背后与我们作对。”
彭家家主及几位族老在经过短暂商议之后,起身带着彭羽去了内院,而方锦程及身边其他几人也跟在了他们身后。
方锦程的心思很简单,他是想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把祸水引一点到季忧头上。
半晌之后,一行人来到了长老阁。
此处很阴暗,几乎没有开窗,而是点了许多的蜡烛照明,空气之中的檀香味很浓,但也难掩其中的腐朽与陈旧之气。
在伺候于此的弟子带领之下,彭家与方锦程一行见到了彭长老。
而彭长老在知道他们的来意之后,表情十分复杂:“此事,算了吧。”
彭家主知道,这件事族叔若是能管得了,就不会出现这个结果,于是又道:“羽儿未入内院,族叔不出手也就罢,但终归要给个机会让我们泄了这口怨气。”
“这里是天书院,你就算有怨气又有什么本事能撒?”
“我彭家,可从未受过此番屈辱。”
“彭良啊,那季忧风头正紧,年轻又嚣张,让人避之不及,你何苦要在此时对上他?”
“?”
听到这句话,殿中众人忍不住一愣,心说怎么还是季忧。
他们也都讨论过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透一个通玄弟子不可能有本事干扰的择生,可族叔为何口口声声都是季忧的名字。
方锦程也是有些纳闷,心说为何这彭长老是不是越修越糊涂了,还没彭家家主聪明。
不过没等他们询问,彭长老就以清修为由将他们清了出去。
该说的都说了,他不想赘叙太多,反向扰了自己的道心。
因为这几日以来,很多长老提起季忧的名字,想起他的年纪,都差一点走火入魔。
从彭长老的袇房离去之后,彭家家主拧着眉头思索许久,最后带着一众人前去寻找方长老。
彭家与方家一向交好,彼此之间关系密切,年轻一辈还多有姻亲。
其实方锦程也想去找自己的太爷,因为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那季忧几次三番地给他们难堪,太爷却还是容忍了他。
于是众人沿着长长的步道,行于陈旧的红地毯之上,向着长老阁的更高处而去。
来到方长老的修行道场之时,他们发现袇房前堂并不只有方长老和随行伺候的几个童子。
在他的对面,还有一位老人,须发灰白,皮肤的皱褶如同沟壑一般,眉毛则杂乱地长在一起,看上去比方长老更加苍老,腐朽之气遍布全身。
若不是他还在端茶喝水,一行人甚至以为那是一具干尸。
此时方长老转头看来,发现是彭家一行不禁开口:“彭良,你所来何事?”
“方长老,我们前来是为了彭羽未入内院一事。”
“择生名额已经公布了出去,此事已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
彭家家主立刻开口:“我等自然知晓天书院的规矩,也未奢望更改结果,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方长老听到这句话之后看向童子:“去,给他们赐座。”
“是!”
彭家家主和彭羽顿时心中一喜,心说看样是有机会的。
但谁知方长老并没有再和他们讲话,而是看向了那位老者:“吕长老当真决定了?”
“我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好不容易等到点希望却被毁了,这口气你咽不下,我又如何能咽的下。”
“可灵剑山那边……”
“灵剑山再强势,也在极南之地,我天书院想做何事,还容不得他们插手。”
彭家家主此时瞅准时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方长老,羽儿一事该如何做?还请长老名示。”
方长老此时转头看着他:“彭家主放心好了,那季忧马上就要有难了。”
“这……”
“我今日请吕长老出来,就是为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