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知道毛利兰指的是警方从藤江明义家里搜出的日记。
日记里面记满了对冲野洋子的执念,可冲野洋子对他的情谊,不过是高中时无意间帮他捡过一块橡皮擦。
要说最懵的,应该是当事人冲野洋子,她从不认识藤江义明,在高中时又被星探挖掘,正在准备出道。
结果一个平时没有丝毫交集的人突然跑来找她表白,冲野洋子当然是拒绝了。
她那个时候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却没曾想竟然能牵扯到现在。
「我不想评判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毕竟他的人生已经盖棺定论了。」上杉彻打开洗洁精,泡沫在温水里泛起白色的泡泡。
「不过从心理学角度说,他这种情况,算是低自尊驱动的依附型讨好」
简单说,就是把自己的价值绑在别人身上,以为付出就能换来回应。」
直白来说,就是妄想型舔狗。
上杉彻想起日记里那些偏执的文字—一冲野洋子不过是帮藤江明义捡了一个橡皮擦,对方却硬生生妄想出一段「双向暗恋」。
同时想要用自己所谓的付出来感动冲野洋子。
而他的付出,就是这幺多年来持续不断地在日记上,倾述对冲野洋子的喜欢。
说实话,上杉彻觉得这个人的纯度放在米花人里,也可以说是世所罕见的。
「这种心理很复杂,本质是通过过度付出、放弃自我边界,来换取他人的认可和关系存续,背后藏着依恋模式的缺失、自我价值感的低下,还有认知偏差,不是单一的心理问题,而是多种特质的叠加。」上杉彻想了想,解释道。
对于观察人类,算是上杉彻众多的爱好之一。
毛利兰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他写了那幺多日记,其实都是自己的幻想吧?」
「嗯,他把一次偶然的帮助,放大成了执念。」上杉彻将洗干净的盘子递给她,「人本来就是复杂的生物,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上杉彻顿了顿,看着毛利兰认真倾听的样子,又补充:「所以有人曾说过,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
」
毛利兰想了想,不知道是什幺,也不见上杉彻接着往下说,便问道:「是什幺?」
「人心和太阳。」
灯光落在他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温柔,让毛利兰心里微微一动,悄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毛利兰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人心和太阳...确实很有道理。」
她想起池泽优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洋子小姐以后能顺利些,池泽小姐会有一个好结果吗?」
「或许吧。」上杉彻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其实池泽优子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就算冲野洋子心软选择谅解,双方事务所的利益纠葛也绝不会轻易翻篇。
无论是娱乐圈还是社会,从来不是只讲人情的地方,利益才是最根本的准则。
池泽优子这次不仅跟踪、冒充冲野洋子,还间接卷入了命案,不管从哪方面看,她的演艺生涯都已经到头了。
要是她和事务所签了长约,而且合约里藏着违约赔偿」资源绑定」之类的附加条款,那下次再想见到她,大概率是在银座的高档酒吧里。
对事务所来说,艺人本质是可变现的商品」,一旦失去舞台价值、无法创造收益,他们就会把人转岗」到夜场。
银座的高档酒吧需要有知名度的面孔撑场面,艺人去那里驻唱、陪酒,既能给事务所赚分成,也算是给没用的商品」找了个新销路,美其名曰焕发事业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