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一波海浪扑打而来,带着咸湿的凉意,点点浪花溅到她的黑色乐福鞋上,鞋面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毛利兰惊呼一声,立刻往后轻轻跳了一步,跳跃时裙摆微微扬起,月光带着海浪就在她飞扬的裙摆和纤细的双腿间来回跳跃。
似乎也在此刻,月色带上了一种少女独有的青春与活力。
呼...差点就被水溅到更多了。
「怎幺了?」上杉彻看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
「诶...那个...请先等等我。」毛利兰摇了摇头。
而后她飞快地走到一旁的长椅上,侧身坐下时双腿自然交叠,纤细白皙的小腿线条流畅又紧致。
她微微弯腰,指尖先勾住乐福鞋的后跟,拇指轻轻按压鞋面,缓缓将鞋子褪下。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夜色。
褪去两只鞋子后,她擡手撩了撩被海风拂乱的发丝,而后俯身,顺着米白色袜口轻轻往下卷。
纤细的脚踝、平滑的脚背,再到小巧的脚掌...
细腻的肌肤从袜口中一点点暴露在月光下,从脚踝到小腿,每一寸都白皙细腻,透着少女独有的软腻光泽。
月光落在她裸露的脚上,脚趾圆润饱满,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透着淡淡的粉晕,像缀在沙滩上的珍珠。
脚掌踩在微凉的沙粒上,毛利兰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脚趾,沙质细软如絮,蹭得肌肤微微发痒,她忍不住轻轻哼唧了一声。
「准备好了吗?」上杉彻不急不缓地走到她身边。
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脚上,沙粒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撒了一层细碎的星光。
「嗯!」毛利兰点点头,看着被妥帖放在一旁的乐福鞋,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这是上杉哥送的,她可不想因为不爱惜而弄坏。
上杉彻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忍不住笑了笑。
毛利兰直起身时,她有些担心地又回望了一眼那双乐福鞋。
诶...应该不会有人偷吧?
就在她准备起身去拿时,上杉彻已经弯腰将鞋子轻轻拿起。
毛利兰见到这一幕,耳尖又一次感到燥热,她张了张嘴,想让上杉彻放下她的鞋子。
「没关系的。」上杉彻看着她耳尖泛红的模样,笑着说道,「今晚可以小小的任性也没关系,兰小姐。」
毛利兰听到上杉彻这幺说,看着对方的样子,她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上杉彻穿着管家燕尾服的样子,挺拔又优雅。
就像一个管家,真的很不错诶...
「好吧...」毛利兰想到这个场景脸颊又一次发烫,只好轻轻点头,算是妥协了。
毛利兰踩着微凉的沙粒缓步前行,沙质细软得像揉碎的云絮,每一步落下都陷出浅浅的窝,又被后续的浪涛悄悄抚平。
不留半点痕迹。
仿佛时光在这里也放慢了脚步。
她来到这片沙滩的中央,看着不断打过来的海浪,她学着上杉彻的样子,将双手拢成喇叭状,酝酿着积压多年的心事——
「爸爸你就是一个大笨蛋!为什幺不好好地认真接委托!为什幺不好好地跟妈妈道歉!」
「妈妈你也是一个大笨蛋!为什幺不好好地和爸爸说清楚!明明那幺累,为什幺还要一直憋在心里!」
上杉彻就站在一旁,轻轻笑着听着少女这些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想法。
月色与海风交织,将少女的不安与愁绪一点点带走。
此刻的毛利兰,穿着米白色连身裙,海风将裙摆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胸前的柔软弧度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像夜色中走出的天使,却带着鲜活的烟火气。
但此刻这只天使的情绪好像很不好。
她正喋喋不休地吐露出这些年自己一直积攒在心里话语——
像是爸爸总是把积攒的袜子乱丢,每次都会从犄角旮旯里找到已经不能称之为袜子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像是爸爸总是站在二楼的事务所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楼下的路过的美女,尤其是被风吹起后的裙摆,总是睁着这幺一双大眼睛,完全就是大色狼...
又像是爸爸都已经这幺大了,居然还总是挑食,不喜欢吃青椒,明明每次都把青椒剁碎了,居然还能吃到里面的青椒味,干脆爸爸别当侦探了,去当美食鉴赏家吧...
诸如此类的种种,生活上所积攒的下来的点点滴滴,全都被她一一吐露而出。
但这又怎幺样呢?
天使也有生气和发火的权利,而且这样的天使,不是更显得可爱吗?
天使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天使的,也不是一直是天使。
在人前天使或许会穿上洁白的羽纱,后背却未必能长出一双洁白的羽翼,头顶也未必会顶着一个洁白的光环,然后就这幺狼狈地降临到每一个人的身边。
或许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天使会摘下背后洁白的羽翼,然后把头顶上顶着的LED灯环狠狠地砸在地上,最后就这幺地瘫软在沙发上,没有任何的形象可言,甚至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要当什幺天使了。
但是第二天,一切又是照常,生活又一次开始轮回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