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福特野马的引擎保持着低吟,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往后退。
毛利兰说话时声音放得很轻:「开心的事不是没有。」
「大多是小时候爸妈还没分居的时候,妈妈会坐在床边给我念童话故事。」
「爸爸也会放下酒杯,陪我玩捉迷藏,每次他都故意藏得很明显,让我一找就到。」
「还有刚认识新一的时候,他总爱装成福尔摩斯,拉着我找邻居家丢的猫。」
「而且他明明也怕黑,却还要硬撑着说『侦探就该无所畏惧』,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说到这,毛利兰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小时候的过往:
「后来爸妈分居了,我开始学着买菜、做饭、整理家务。」
「晚上要等爸爸从赛马场或者小钢珠店回来...」
「开心的事越来越少,只有新一跟我讲案子的时候,还能觉得热闹点,像有人陪着。」
「啊...还有园子!」毛利兰突然想起什幺,眼里亮了亮,嘴角又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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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们从幼稚园就是好朋友了,是一个很开朗很漂亮的女孩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再后来就是新一出名了,被媒体称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毛利兰的声音又低了些,「我其实很为他高兴,可他越来越忙,每次约好见面,一个案子电话就把他叫走。」
「有时候跟他说话,他满脑子都是线索和凶手,我只能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
「因为这是他喜欢的事,而我帮不上什幺忙,怕多说一句都会打乱他的思路。」
车过路口,上杉彻轻轻打了把方向盘,余光瞥见她眼底的落寞,悄悄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
「我也试着看过推理小说,阿加莎的、柯南道尔的...故事很有趣。」
「可我...似乎还是无法理解,为什幺一定要执着于当侦探呢?」毛利兰的声音带着点困惑。
「就算不当侦探,当警察、当推理小说家...不是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吗?」
「但我有这个想法后...又觉得很对不起新一。」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耳尖泛了红,像做错事的孩子,「或许只有当侦探,才能达成他的人生追求,才能让他不断靠近自己所憧憬的福尔摩斯。」
「可...这样...好像在一点点远离我。」
「你无需对此感到歉意。」上杉彻摇了摇头,语气很轻却很坚定。
「至少你为了了解他,主动去尝试过他喜欢的事,这份心意已经很珍贵了,不是吗?」
「很多人连这点都做不到。」
「是这样吗?」毛利兰不敢确定。
「是的。」
二人在讨论了一会工藤新一后,又把话题绕到毛利小五郎身上,毛利兰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
「以前总不明白妈妈为什幺要走,觉得她是不是不爱这个家了,是不是嫌弃爸爸没用。」
「可后来随着逐渐长大,每天看着爸爸依旧烂醉,有些时候甚至连委托都懒得接。」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没有委托可以接,而家里的钱越来越紧张,甚至时常出现赤字...」
「我才慢慢懂了,妈妈那幺要强的人,大概是累了吧,累得不想再撑了。」
「上杉哥,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这是毛利兰第一次把心里最拧巴的想法说出来。
这种想法她从没和任何人说过,就连铃木园子都不知道。
「既想妈妈留在身边陪我,又能理解她离开的理由,觉得她走了也是种解脱...我是不是太坏了?」
毛利兰说到这,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滴滴答答打湿了盖着的毯子。
上杉彻这次一直没插话,只是偶尔轻轻点头,目光落在前方的路面上,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