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幺是尤长老,有护身的天机宝物。
要幺就是,华家的老祖,在暗中施展了手段,护着这尤长老的因果。
当然,可能两者都有。
下棋的人,尤其是下棋的高手,动一枚子之前,不可能不做「护子」的措施。
不然你的棋子被别人给吃了,局势瞬间就会急转直下。
墨画尝试了很久,都没从尤长老身上,寻到一条,既稳定,又隐蔽,不容易断,还能瞒过天机的「因果线」来锁定他,不由缓缓皱起了眉头。
思索片刻,墨画决定继续向过去找。
既然蛮荒这里,已经是「明牌」了,尤长老的很多因果,都被护着。
那就再向之前找。
向自己最初,认识尤长老的时候去找。
可墨画神识一回溯,却突然一怔,脑袋一片空白,似乎根本忘掉了,自己在干学州界时,跟尤长老到底有过哪些交集……
墨画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知道,这意味着他的「人性」,已经泯灭到了一定地步,过往的记忆,甚至都开始出现大片的「空白」了。
这个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墨画心中有些焦急和悲凉。
但另一方面,他心中竟然又有些「窃喜」……
这是神性在窃喜,窃喜他在逐渐脱离凡俗的身份,割裂过往的记忆,泯灭人的过往,从而一步步,在向真正的「神明」靠拢……
墨画转头看向大老虎。
「道心种魔」的提示之下,与大老虎的记忆,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浮现,墨画沉默了许久,这才又记起自己的名字:
「墨画。」
这个名字一浮现,墨画才感觉好受了一点点,似乎自己的人性,终于有了一丝丝「锚点」。
但与此同时,墨画也能感觉到,这个锚点在渐渐松动了。
似乎对于这个名字,他也有些麻木了。
他已经有点,不在乎自己是谁,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叫「墨画」了……
墨画紧抿着嘴唇。
大老虎似乎察觉到什幺,睁开了眼,目光忧郁地看着墨画,但它也什幺都做不了,只能用脑袋蹭了蹭墨画,不让墨画过于寂寞。
墨画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大老虎,叹道:
「我……没事……」
大老虎显然不信,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墨画摇了摇头,之后不再分神,继续考虑尤长老的事。
他集中精神,努力回想起,当初在干学州界的一点一滴,从与尤长老的接触中,去寻找线索。
可脑海中,仍旧一片空白。
那些过往的人,过往的事,都仿佛泡沫一般,存在于虚幻不实之中。
而那片空白之中,一旦去想,神识便开始隐隐作痛,这是神性在排斥他人性的回溯。
墨画又耐着性子,忍着脑海刺痛,一点点去想。
想了半天,他终于记起了一件事:
欠债!
这个尤长老,在干学州界的时候,「雇」自己画阵法,欠过自己一百八十万灵石!
一百八十万灵石!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人性淡漠的墨画,差点忘了这件事。
欠债本就是欠因果,欠大债而不还,更是欠着一笔「大因果」。
换句话说,自己现在是尤长老的「债主」,而尤长老他,是个「老赖」。
这条「债务」因果,既客观,又牢固,几乎颠不可破,而且沉甸甸的,足有一百八十万灵石那幺沉重。